護士走了之後，霍檸問，“誒，洋娃娃，那個護士跟你說了什麼？”
霍檸忽然問起，陸一瀾也沒隱瞞，‘她說下次你去搶東西的時候，讓我按鈴。’
“喲！”
‘哥哥，你去隔壁搶東西了？’
“是啊。”霍檸打了個哈欠，面帶笑容，“他們說的，都是實話啊~”
“小啞巴和二聾子出去搶東西，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啊！”
霍檸的聲音很輕鬆，但是陸一瀾沒漏掉，從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肅殺。
霍檸，絕不是他面上這個樣子。
最起碼，不會像表面這樣，是個中二少年。
不過——
從倆小蘿蔔頭手裡搶畫板搶糖，這活兒也不是一般人能幹下去的。
這是過後，吃了護士送的飯，看了會電視，天就黑了。
第一天來，陸一瀾很疲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當午夜的鐘聲響起，霍檸睜開了眼睛。
周圍一片黑暗，僅有窗戶和走廊那邊透出一點光，他輕手輕腳的掀開了被子，走到了陸一瀾的牀前。
“洋娃娃。”
牀上的人膚色白皙，頭髮黃黃的，帶着一種微微的捲翹，霍檸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頭上輕輕的揉了幾下，末了，他低低的笑了起來，“真可愛。”
他喜歡她。
這個在他最寂寥孤獨的時候出現的小可憐蟲。
雖然聽不到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但是同病房裡，有個和洋娃娃一一樣的小啞巴，這個悲傷的世界好像就多了一個人。
悲傷除以二，要好很多呢。
看了會，他從自己的牀上掏出煙和打火機，少年一臉饜足的在走廊上吸菸，燈火明滅間，他吸了口氣，煙打着卷在眼前慢慢的散開。
算了，好歹有人陪着一起，也不算太倒黴。
次日清晨，陸一瀾驚奇的發現自己的頭髮亂的不成樣子，轉頭一看，隔壁牀空着，霍檸不知道哪兒去了，時針很快指向九點，門口忽然出了一個拎着保溫盒的中年男人。
看見陸一瀾，他眸子裡有淚花閃過，“檬檬！爸爸來了！”
“家裡沒人，你媽媽……這段時間你都一個人在……”
“護士對你好嗎？”
男人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但是陸一瀾能很明確的感受到他話語裡淡淡的溫暖。
脣角微勾，甜甜的笑了笑，想起什麼，拿出小畫板，‘爸爸，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兩父女敘舊的時候，霍檸拎着一袋蘋果走了進來。
一看見陸父，他同昨天一樣，斯斯文文的笑了，看上去略有些不好意思，走近，陸一瀾看他臉有些紅，“陸叔叔，您好。”
“檬檬！”霍檸看着陸一瀾，眸子裡全是溫柔，“哥哥買了蘋果，你要吃嗎！！”
陸一瀾：……她覺得昨天前邊叫她小啞巴的人可能已經消失了。
‘吃。’有蘋果，不吃白不吃。
霍檸笑了笑，就出去洗蘋果了。
陸父似乎是有事兒，一直在看錶，差不多九點一十的時候，他彎下腰，“護士姐姐很快就來，檬檬，你現在醫院待着。”
“最近爸爸工作忙，要先回去了。”
‘爸爸再見。’
人沒走遠，霍檸拿着蘋果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