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辭聽到這話,怔愣在當場,什麼禮貌性的微笑現在都裝不出來了,只用那泛紅的眼眸望向南筱。
心口處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抓撓一般,一陣一陣的抽疼着。
“阿南……他說的是真的嗎?你之前真的一直和他住在一塊?你們……同居過?”
南筱着急解釋:“沒有,小白它瞎說的……”
小白愣愣的道:“姐姐,我沒有瞎說啊……”
它是系統,一直跟隨着宿主,所以就和宿主住在一塊,這有什麼問題嗎?
“小白!你住口!”
南筱突然厲聲一喝,嚇得小白身子一抖,當場噤聲。
很快,小白就被屏蔽了。
南筱現在就已經後悔把它拉過來玩遊戲了,不這麼做,後面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顧雲辭緊繃着張臉,面龐看起來有些冷硬,眼裡也噙着晶瑩的淚水,卻始終不讓其掉落。
“小寶貝……”
南筱小心翼翼的開口,還沒等她作出解釋,就看見顧雲辭眼底的淚水滑落了。
她立即就慌了,忙擡手給他擦拭眼淚。
“小寶貝,小寶貝,你別哭好不好?你聽我好好的跟你解釋清楚好嗎?”
顧雲辭眼底是難以掩蓋的悲痛,他抓着那隻替她擦拭眼淚的手,慢慢的給放下來。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喊你姐姐,和我喊你姐姐……是同一個意思嗎?”
南筱着急道:“當然不是了,小寶貝,它就是一個小孩子,你不要相信它說的話,它甚至連人都不是,我怎麼可能和它有什麼?”
“阿南,你說的和他說的話完全對不上,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撒謊騙我?”
顧雲辭現在已經止住了淚水,可眼眶仍舊是紅紅的,無端的令人疼惜。
“小寶貝……”
南筱伸手想要去抱抱他,卻被他給伸手給擋住。
“你不要過來……”
顧雲辭的睫毛控制不住顫抖着。
南筱稍稍往後退了兩步,忙道:“好好好,我不過去。”
顧雲辭再次淚眼朦朧,聲音沙啞:“……阿南,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我不希望你欺騙我……”
南筱聽到他這話也不禁心中酸澀起來。
他要是無條件的信任她,就不會覺得她說的話像是在欺騙他了……
過了一會兒,顧雲辭擡手擦乾臉上那不爭氣的淚水。
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戰隊裡,他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唯獨在她的面前,哭哭啼啼的,變得都不像他自己了。
顧雲辭輕聲審問。
“他是你的前任?因爲他曾經傷害過你,所以你罵他不是人,我說的對嗎?阿南,你不要騙我。”
他將這兩人的話排列組合,省略那些不重要的點,企圖還原這整個件事情的真相。
就算是前任也沒有關係,因爲她的過去,他不曾參與,這怪不着誰。
他和她認識的時間很短,就已經確定了關係,他甚至都不知道南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他和她之間算是愛情嗎?還是他的自以爲是?
他不知道她隱瞞了些什麼,他只希望她將一切都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到時候,就算是誤會,也能夠解開,雙方都能安心。
“騙我”這兩個字似乎格外的刺耳,讓南筱的眉頭緊緊蹙着。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認真的說:“你說的不對,我也沒有騙你,顧雲辭。”
他總這麼說,就彷彿她真的就是一個不值得別人相信的騙子。
她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顧雲辭覺得這一口氣差點就喘不上來了,他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似乎都能將掌心的皮肉都給刺破。
恰在關鍵時刻,他努力穩住心神。
“那你把他的身份告訴我,把你隱瞞的一切都告訴我,南筱,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南筱深吸了一口氣,心也是疼的。
她淡淡道:“小白的確不是我弟弟,我讓它喊我姐姐是想隱瞞它的身份,它其實是系,系……”
南筱忽然臉色驟變,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給阻止,使她無法開口。
有關那些任務者的文字信息,她是一個字也吐露不出來。
南筱表情怔然的站在那裡,一開始就說過了,任務者的身份不能隨便的暴露出來。
她以爲,可以鑽一下空子,卻沒想到還是不行。
顧雲辭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眸底冷光微閃,輕聲詢問:“他其實是誰?你怎麼不說了?難道,你是……編不出來了?”
“編?你認爲我從剛剛到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編的嗎?”
南筱眼神認真的看着他,因爲他不信任自己的這個事實,眼尾也泛起了紅。
顧雲辭頓了頓,上去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阿南,現在是你不願意和我說實話。”
兩人四目相對着,氣氛陷入了沉悶的壓抑當中。
南筱緩緩開口:“我沒有前任,它的身份我確實沒有辦法說,你可以別問了嗎?”
“好……我不問你了。”
顧雲辭沉默了半晌之後,終於給出了這句話,還沒等南筱鬆了一口氣,就見他站起來了。
南筱心頭一緊,趕忙抓住了他的手。
“你去哪裡?”
顧雲辭背對着她,聲音裡似含着無盡的疲倦,“我困了,阿南,我想回房間睡覺休息。”
“那……我去陪你。”
南筱心慌的厲害,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如果再不抓住他,那麼他就會永遠的離她而去。
“不用了,你鬆手。”
南筱堅持說:“你睡你的,我就在旁邊看着你。”
顧雲辭這回什麼也沒說,將自己的手抽出,冷着張臉離開了。
南筱連忙跟上去,可最後迴應她的只是房間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的聲音。
她站在門前沉默着。
顧雲辭一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就將臉上的金絲眼鏡給摘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他就像是變了個人,褪去了乖軟和善的外表,滿身縈繞着的暴戾之氣駭人至極。
他想把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砸碎,能破壞的東西都給破壞掉,四周的牆也給他砸穿,以此來消減他此刻的怒火。
可是他不能,阿南就住在他的隔壁,這樣會嚇到她的。
顧雲辭只得拖着沉重的軀體癱倒在牀上,她在他的牀上躺過之後,那股清甜的氣息還久久不散,現在還能聞到一些。
他埋頭入枕間,像個變態一樣瘋狂的嗅着這點她留存下來的痕跡。
一切的美好就在昨天,爲什麼一下子就變化的這麼大了?
顧雲辭再睜眼迷茫的雙眼時,裡面是一片溼潤的霧氣,他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