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來到警局見到了柳建樹的老婆。
他老婆長得是個方形,四肢短粗,臉上和柳建樹同出一轍的油膩,身上掛滿了各種貴重的首飾,像是移動的珠寶展覽櫃,很是富態。
此時臉上受了不少的傷,身上露出的肥肉也佈滿傷痕,頭髮也亂糟糟的,正憤怒的盯着柳建樹,隨時打算撲上去再和他打一架!
柳建樹坐在旁邊,身上的傷比他老婆嚴重多了,西服外套不知道去了哪兒,襯衫被撕成一條一條的,褲子也裂開了口子,臉上胸膛上一條一條的血道子,估計他老婆的指甲裡全都是他的肉絲。
看見安華來,柳建樹趕緊站起身來對她說,“安華你快告訴他,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是他誤會了!”
他老婆姓劉,叫劉桂芳,見着安華,一雙憤怒的牛眼從柳建樹身上移開,轉移到安華的身上,像是要噴火,“就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賤皮子勾引我男人?!你都多大歲數了,你個老不羞!你這個年紀都該有孫子了吧!還跟別人家的男人勾勾搭搭的!你還要不要點臉!”
柳建樹這麼多年也不見老,一看就知道他的日子過得比安環娘倆滋潤多了,要不然也不能吃得這麼胖,把臉上的褶子都撐沒了,一說起話來,肚子上的肥肉都得跟着抖三抖,“桂芳!你得相信我,我跟安華真的沒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你別以爲我是傻的!柳建樹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有了外心,我一直就防着你呢,這麼些天你每天都到這個女人家的樓下去守着,你難道真以爲我不知道嗎?我沒有說出來是在給你機會,等着你浪子回頭!”
“你可倒好,居然把公司賬戶上的錢打到這個女人的卡上!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你別忘了,你能有這一天是我家把你捧起來的,離開了我,你什麼狗屁都不是!”
呦?這其中還涉及到了金錢利益關係?
安華說話了,“這位女士,若是你有點教養,就不應該亂說話,還是當着這麼多警察的面,我們說話做事都要講個證據,你說柳建樹把公司賬戶上的錢打到了我的卡上,我怎麼半點不知情?你又是怎麼知道他把賬戶上的錢打到了我的卡上呢?你手裡有什麼證據?”
劉桂芳從包裡拿出了一隻錄音筆甩到安華面前,“好好聽聽,這就是你揹着我做下的好事!”
安華拿起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裡面傳出柳建樹的聲音,他說,“把這筆貨款都打到這個卡上,好好確認一下,持卡人叫安華,注意不要讓夫人知道這件事情。”
然後就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明白了,董事長。”
劉桂芳說道,“這個男人是柳建樹的助理,我早就知道柳建樹沒安好心,所以早早就在他的辦公室裡放了錄音筆以備不時之需,結果他真讓我抓着了!”
“柳建樹!你還有什麼好說?你敢說安華不是這個女人?你敢說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我說你也真是沒眼光,之前找的那些好歹都是年輕漂亮的,你找這麼一個臉上乾的跟橘子皮一樣的老太婆,這不是瞧不起我嗎!別以爲這次我還會原諒你!我要跟你離婚!”
柳建樹似乎是被劉桂芳的話打擊到,整個人都萎靡下來,他一下坐在椅子上,給椅子砸的晃了兩晃,“桂芳,我承認,我和安華有關係,不過那都是幾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我和她曾經還有過一個兒子,可當時出現了一些意外,我不得不離開她們娘倆,我再回去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他們了,我就一直在外面打拼,希望能掙到很多錢去給他們一個未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見他們娘倆,直到後來我遇到了你,你幫助了我,我纔有了今天,我非常的感激你。”
“直到這次我來這個城市出差,意外的見到了安華,看見她蒼老的模樣我都不知道她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桂芳,我虧欠安華的,我想補償她,你能理解我嗎?”
柳建樹說的聲淚俱下,跟真的似的,不瞭解內情的人還真被他這一副有情有義的樣子給矇蔽了。
沒看旁邊的警察已經有的忍不住抹眼淚了嗎。
安華用指甲敲了敲椅子,發出一陣陣的脆響,讓衆人從柳建樹營造的悲情氛圍中脫離出來,“行了,戲演到這兒差不多得了,這麼能演怎麼不去娛樂圈當影帝呢?你這可比那些只會嘟嘴瞪眼的小演員演的好多了,肯定比你吃軟飯開公司掙錢。”
“柳建樹,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好像離開我們娘倆是都迫不得已的決定,你已經忘了那時候我兒子多小吧?他連滿月都還不到,我和家裡斷絕了關係,你也棄我們而去,我就這樣帶着他在外面掙扎求生,你是不是以爲他死了?”
柳建樹聽得愣愣的,能不死嗎?安華一個沒什麼能耐的女人,帶着一個出生沒多久的嬰兒還能養活?
“他活着,不僅活着,還活得好好的,前兩個月剛剛結婚,就在你見過我的那個酒店,說不準你們曾經還遇見過呢。”
安華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被帶入了原主的那種情緒中,她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要是有一天那個狗東西來到自己面前,自己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現在她想象了多年的場景,終於在自己面前呈現。
她對這個男人的恨,已經在這麼多年的時光流逝中慢慢消退,都說有愛才有恨,她對這個男人的愛已經在她一個人帶着孩子艱難度日的時候消散了。
她有的只是不服氣,她要讓這個男人看看,她自己帶着孩子也能過得很好,並且把兒子養育的很是優秀,一定要讓這個狗東西后悔!
“你還不知道吧,我給兒子起名叫安旭,他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大學,進入了一家國企做服裝設計師,年收入百萬,最重要的是啊,他對我特別孝順,什麼事情都聽我的,錢也都交給我保管,小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個爹,還以爲他自己是我一個人生出來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安華越說越開心,好像那些事情真的很好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