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了。”
女鬼茫然看着前方。
順着她的方向看去，除了一個花圃，蘇餘卻什麼都沒看到。
“系統，我不是開了天眼？怎麼我看不見？”
系統：【宿主，您開的是能見鬼的眼，不是透視眼，鬼的感覺和你這個人類是不一樣的。】
蘇餘：哦，我懂了。
蘇餘一本正經地點頭，隨後腦補了一句：就像我跟系統，人和狗的想法不能一致。
系統：【？？】
“你感受到什麼了？”
秉承着不懂就問的好習慣，蘇餘看着眼前草都沒有了幾根的花圃有些納悶。
這裡是學校裡的老舊操場，已經是個半廢棄的狀態，因爲建了新操場，一般情況下很少有學生再來這裡。
“我不知道，我就只是覺得這很熟悉，有一種吸引我過來的氣息。”
原來，還是蘇餘高興得太早了，這個女鬼不僅是對姓名年齡家庭住址失去了記憶，她就像是個腦子空白的人似的，除了正常的常識，其他都不記得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光憑感覺過日子麼？
最後沒轍了，蘇餘隻能像是擠牙膏似的誘導發問。
“那、你感覺到的熟悉感到底是什麼？物品？人？還是別的？”
什麼東西總能形容出來吧？
“是一件東西。”
蘇餘：......
她轉頭看向眼前的花圃，莫名其妙就腦補了一出什麼分屍案。
但是也不科學啊，村子和c市雖說離得不算是不着邊際的遠，但是坐車的話也得要三四個小時呢。
這要是她的屍體是埋在這個花圃裡的話，那麼靈魂也不會出現在村子裡吧？
想到這裡，蘇餘倒是鬆了口氣。
這代表着自己不需要擔心這個花圃裡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出現。
“你確定？”
在鬆了一口氣之後，蘇餘又陷入了另一個困境。
自己是成功的進到了學校沒錯，而且這個花圃路過的人很少也沒錯，可是，就算是這樣，自己也不能就直接動手挖吧？
人少不代表真的沒人啊喂？
可是得到了強烈感知的女鬼現在不願意走了。
“那你等我一下。”
沒辦法，女鬼不能自己動手挖，蘇餘隻能就幫忙動手了。
這功德積分看着多，可是一點都不好賺吶！
往四周看了看，好在只是偶爾路過一個。
蘇餘繞了一圈，坐在了花圃的臺階上。
現在蘇餘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在做賊。
暗戳戳的用手往下面挖一點，然後再默默看看四周。
這花圃裡的土都已經乾涸到堅硬了，甚至蘇餘感覺指甲都快摳斷了，也沒挖出個十釐米的深度來。
這要不是用鐵鍬，基本上挖不到可以埋東西的程度吧？
嘆了口氣。
正在蘇餘犯愁時，忽然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朝着這邊走來。
至於爲什麼說是鬼鬼祟祟，蘇餘靠的是感覺。
像是被女鬼傳染了似的。
但是現在這個時間點，大多數同學都在上課，而朝這邊走來的那人不僅環顧四周，懷裡好像還抱着一包什麼東西。
感覺到了不對勁之後，蘇餘躲了起來。
爲什麼要躲起來，那是因爲蘇餘自己也心虛。
畢竟她也是抱着目的來的人。
“你在這守着，我先看看情況。”
跟女鬼說完之後，蘇餘一轉身，跑到了不遠處一棵大樹後頭躲了起來。
遠處的那個人狀似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但蘇餘還是從她不住回頭觀望的神情中看出了她的緊張。
等那人走近之後，停在了花圃前。
這個舉動讓蘇餘沒忍住挑了挑眉。
要說不知道花圃裡有吸引女鬼的東西的話，蘇餘倒是覺得沒什麼。
誰都會走累了，然後找個花圃什麼的歇歇腳。
但是知道花圃裡藏着秘密後，蘇餘就覺得這個人的行爲有些蹊蹺了。
在樹後面的蘇餘因爲害怕被這人看見，所以她不敢太過於明顯的觀望，也就有些看不真切。
不過她也不方，因爲還有個透明的監視器站在那人面前看着呢。
等走到花圃前，那女人見沒什麼人之後，匆忙從自己懷裡掏出了一些東西。
是一隻鐵質的小桶，大約只有一個小花盆那麼大。
她從桶裡掏出了一些紙燒了起來。
蘇餘悄咪咪的看了一眼之後，聞到了一股子的焦糊味。
等那人做完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已經事十分鐘了。
看着那人走遠，蘇餘才鬆了口氣從暗處走了出來。
花圃裡的火已經熄滅，但還殘留着一些沒被完全掩蓋的黑灰。
從現場的痕跡能看出來，那人十分的謹慎，不僅把燒過的痕跡熄滅了，甚至還用土覆蓋了一層。
“你剛纔看見她做什麼了吧？”
女鬼還楞楞地站在原地沒動。
問完之後好半晌卻沒聽見迴應。
等蘇餘一轉頭才發現，那女鬼有些不對勁。
那虛無的魂魄此時正在微微顫抖，而站在她身邊的蘇餘明顯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更盛了。
至少她現在就感覺冷得有些想要逃跑了。
不過蘇餘不能，因爲此時女鬼給她的感覺不太對勁。
像是憤怒的顫抖，而不是覺得冷。
“喂，你怎麼了？”
蘇餘一驚。
難道是剛纔那個人來不小心把女鬼要的東西挖走了？
“哎，我跟你說，你別急啊！我記得剛纔那人的樣子了，她要是拿走了你什麼東西，我保證給你去要回來！”
雖然蘇餘沒見過鬼發怒，可是現在眼前的女鬼模樣實在是算不得很好看。
因爲生氣而顫抖的她眼珠子和身體各個部位都在微微顫抖，彷彿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性。
邊安撫着女鬼，蘇餘不住地往那女人離開的方向看着。
“她，我認識她！”
等了好半晌，女鬼好像才從自己的情緒裡緩解出來，她語氣帶着激動跟蘇餘說着。
認識？
正着急怎麼安撫好女鬼情緒的蘇餘一愣。
原來剛纔顫抖不是因爲生氣，而是激動？
但下一秒，蘇餘知道自己錯了。
“是她！我肯定認識她！”
女鬼反反覆覆唸叨着這一句話，語氣並不像是他鄉遇故知的激動，更像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恨意外露。
“她是誰？你記得她名字嗎？”
蘇餘問完之後，忽然覺得自己這句話是白說。
這女鬼連自己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會認識其他人？
“我不記得了，我不知道，但是我認識她！”女鬼顫抖着。
“好好好，不記得就算了，咱先不想。”
見女鬼的情緒有些剋制不住的激動，蘇餘生怕她變成什麼厲鬼，那就更可怕了。
“你彆着急啊，我跟上去看看，我能問到她是誰。”
說着，趁着那人影還沒徹底消失在眼前，蘇餘快步追了上去。
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蘇餘看見那女人最後把桶放進了一個雜物間，隨後就進了一間教室。
蘇餘站在外面等了很久。
直到從那間教室裡出來了學生之後，蘇餘才走上去開始問情況。
“哎，同學，打擾一下，我想問問剛纔那位是誰。”
“哦，那個是韓老師。”
等旁敲側擊的問完之後，蘇餘心裡有了底。
跟那名同學道謝之後，她才又回到了女鬼身旁。
“我都打聽到了，你認識的那人叫韓林，是數學系的任課老師。”
然後把打聽到的細節都跟女鬼說了一遍，可是換來的卻還是一問三不知。
蘇餘說真的，覺得有些無語了。
到底是自己認識那人，還是她認識那人啊？
太難了。
“狗系統，你確定我能完成這個任務？”
這要是能完成的話，自己都能去開個私家偵探所了。
就算是請私家偵探那也得給人家個線索和基礎信息吧。
自己現在這......
真的就是完全憑實力在破疑案。
系統：【我相信宿主您的能力哦，爲了豐厚的功德積分，請宿主再接再厲。】
蘇餘：......
半天不見，我的系統忽然成了馬屁精。
不過就算系統不給她拍馬屁，她還是會幫女鬼的。
因爲這孩子不僅看着可怕，甚至還有些可憐。
剛纔明明都氣得顫抖起來了，可是現在一轉眼，就見到她在一旁飄着嗚咽起來。
“我真的認識她，可是我想不起來了。”
韓林，女鬼唸叨着這個名字。
“沒事，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蘇餘像是安撫小孩子那樣安慰着女鬼。
不過想想也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家在何方。
死了之後還被人的感念吸引卻不能回家，這是真的挺慘了。
想到這，蘇餘又深深地吸了口氣。
行吧，自己這個聖母就當到底吧。
有了名字和基礎信息，蘇餘也不至於兩人一抹黑了。
韓林，數學系老師。
於是蘇餘就開始幹起了包打聽的活。
有錢能使鬼推磨。
蘇餘怕辛朗等急了，於是先回了民宿。
因爲不說別的，現在所有的錢都放在了辛朗那裡，就算蘇餘想要用錢去買信息，那也得先有錢吶。
蘇餘在臨走時，又跑到了保安室跟那個大叔感嘆了一番。
雖然她自己是沒什麼感覺，但是聊天這樣的天賦技能，蘇餘還是挺不錯的。
爲什麼要聊天，自然是要爲了下一次進來做準備了。
跟辛朗說明了今天遇到的情況，蘇餘皺着眉頭撐着下巴。
“你說說看，這叫啥事啊。”
“我覺得，你可以先從保安下手。”
辛朗開始給蘇餘分析。
雖說保安看起來和學校的關係並不大，可是常年進出要做登記和其他的活，保安認人的能力可是一流的。
辛朗這話像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是啊，無論如何，進出校園如果有禮貌的話，基本上都會跟保安大叔打招呼。
突然像是開了竅，蘇餘一高興，就毫無形象地給了辛朗一個大大的擁抱。
“真不錯啊！你簡直就是我的救星！”
蘇餘嘿嘿笑着，並沒有發現眼前的男人因爲她這個下意識的舉動，徹底紅了臉。
“你、你餓嗎？要不要出去吃宵夜。”
辛朗趕忙轉移了話題，生怕蘇餘發覺自己的異樣。
“不餓了，晚上那會吃這麼晚。”
想着明天還得幹活，蘇餘又跟辛朗說：“今天早點睡，早點把事情解決了，我們就能早點回家了。”
出來這麼幾天，蘇餘無比的想念羅家，想念自己那把躺椅，想念躺在院子裡曬太陽的感覺。
回家這個字自然而然的從蘇餘嘴裡說出來之後，倒是讓辛朗愣住了。
一直以來，雖然辛朗對蘇餘是發自內心的好。
但是實際上他的內心一直都沒有太多的安全感。
當然，辛朗也沒有奢求什麼，只是單純的想對蘇餘好。
就從他在村口看見她的第一眼開始。
辛朗總認爲蘇餘是被自己買回來的，總有一天她也會離開，她對自己是沒有感情的，最多也就只是感謝。
可現在，蘇餘嘴裡回家那兩個字說得那麼自然，真的讓辛朗的內心有了一絲隱隱帶着激動的觸動。
“幹嘛！你還玩上癮了不成？”
蘇餘見辛朗沒有反應，回頭看他不做聲，於是用手拍了他一下。
“哎呀，真是富貴迷人眼吶，小夥子，我可跟你說，城裡其實一點都不好玩，等呆久了你就知道了，不僅壓力大，而且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聽着蘇餘碎碎唸叨着，辛朗忽然就笑了。
看向蘇餘的眼神中滿是溫柔。
“好，等你把事情做完了，我們就回家。”
溫柔的語氣，讓蘇餘一愣。
忽然，她臉頰就透出了一抹緋紅。
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感覺心裡撲通撲通直跳。
“那、那我先睡了。”
蘇餘悄悄呼出一口氣，然後飛快的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
第二天。
等蘇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辛朗見她醒了，就把提前買來的早餐打開。
“你先去洗漱，然後就能吃了。”
蘇餘一看，是自己最喜歡的豆花。
早餐，是元氣滿滿的開始。
“奇了怪了，她跑哪去了？”
等吃完早餐之後，蘇餘才發現今天好像一直都沒看見女鬼。
聽蘇餘嘀咕着，辛朗直到她指的是誰，“會不會是去學校了？”
“大概吧，待會我去看看，反正她也不會迷路。”
想到這，蘇餘也就不擔心了。
“那你早去早回，我今天剛好有事，也去處理一下，要是晚的話也許要下午才能回來。”
辛朗事無鉅細地交代着。
蘇餘聽他說他也有事要辦，忽然對辛朗就更好奇了。
不過她只是點點頭：“嗯，那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