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以爲他這麼一隻沒心沒肺也無情義的獸,對這人間應該沒多少留戀。
說不準收拾行李就會出發離開上海。
但令她意外的是,紀修善並沒有離開。
他領了一隊人馬親自上了戰場抵抗敵人。
言歌還在紀家的宅子裡。
自從開戰後,她見到紀修善的次數便有限的很。
上海的情勢越來越不好,連紀家這種地方也被戰火肆虐。
言歌等不及紀修善回來,在衆人的護衛下轉移地方。
紀修善留下的這些護衛她的人,和死士沒有區別。
炮火無眼,她身邊二十多人到了後來,連五個都不剩下。
一路走過,四周除了炮火聲,就是大人孩子們的悽慘無比的哭叫聲。
車子早就不能再在街道上行走。
言歌一行人四處躲閃。
前進的路已經改了好幾條道,還還是會因爲突發的意外而重新改道。
離目的地不僅沒有進一步,反而越來越遠。
就在言歌與衆人又因爲一波逃難的人而衝散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捏了住。
“小鳳。”那人在下一刻將她攬進懷裡,緊緊抱住:“媽的,你胖的老子都不敢認你了。”
是石崢。
這傢伙怎麼跑上海來了?
言歌驚訝無比的瞪着他。
石崢半抱着她朝人羣裡走着,對上言歌的目光,伸手捏了捏言歌的鼻子,哈哈大笑。
沙啞的笑聲雖然開懷,不過也能聽出來,他應該很疲累。
周圍都是人擠人,而且炮彈人和哭叫聲太高了,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言歌乖巧的伏在他懷裡,微微仰起頭打量這個男人的眉眼。
大概,快半年沒見面了。
言歌是真沒想過在這個位面裡還能見到這傢伙。
在這樣的上海街道上還能見一面,簡直就像是彩票中大獎一樣,令言歌覺得特別意外。
她以爲之前分別就算是一刀兩斷徹底分離。
沒想還能再見面。
他滿身風塵,眼裡還有紅血絲,眼窩周圍都是黑眼圈。
他這一身衣服也不是他平日裡穿的少帥軍裝。
樑城離上海很遠。
不可能是樑城來援軍上海。
那他這種時候來上海是做什麼來了?
一個念頭在腦海裡出現。
但馬上,言歌就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她手緊緊抓着石崢的胳膊。
幾次想要告訴他,要去紀修善約定的地方。
但最終也沒能說出口。
又一輪轟炸過後,四周塵土飛揚。
石崢抱着言歌進入了一個窄小的巷子裡。
“你怎麼來了……”言歌的話還沒能問完,石崢卻一個側身將她按在牆上,低頭吻上了她的脣。
兩個人都是滿身塵土,灰頭土臉的,沒一個是乾淨人。
就連脣齒間都是土味兒。
許久沒有喝水,相互的脣間都很乾裂。
但就是這種狀況下,這個吻卻持續了很久。
石崢的大手捏着言歌的腰,捏着言歌的胸口,隔着衣服幾乎把言歌整個身子摸了一遍。
他身體的硬朗抵着言歌,將言歌抵在牆上,不得不緊緊貼着他。
她也只能被迫承受這個暴風雨一般的吻。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石崢才意猶未盡地放開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