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發覺白止停下了冥想,言歌不再與妖王聊天,而是一閃身從亭中出現在了聖壇下。
“有眉目了?”
聞言的白止微微擡頭,望她。
一年時間,雨季是她在幫他撐傘,雪季也是她在幫她撐傘,大風來時,是她用了結界幫他擋風。
每隔幾日,也是她將一些靈氣四溢的食物端在他身邊。
他曾聽到妖王不解的問她,“爲什麼要對這個人修好?”
“我曾是蛋的時候,在玄劍派受他守候照拂,算是我的親人,你們若尊敬我,便也對他放下成見,他徒兒做下的錯事,不該他來承擔惡名。”
那時他聽到這話,只覺心頭難堪至極。
捫心自問,他雖然曾在玄劍派守護她,可最終,卻被湘靈兒破壞了她的聚靈陣,令她出生之際甚至成了一隻沒什麼修爲的蛇相。
他的守護,差點害死她。
可現在,她還惦念從前情誼。
將心頭亂亂的思緒壓下,白止點了點頭,他對上她含笑的目光後,瞬間又不着痕跡的挪開:“這些符文都是一環套一環的上古陣法。”
且都是針對雷劫的陣法。
白止雖然修的無情道,但他在陣法的造詣上也頗高。
言歌聞言點了點頭:“你告訴我怎麼修補,我來修補。”
白止擡頭,見她眉眼柔和通透,一瞬間恍悟,她應該早就知道這聖壇只能用妖修之力修補。
可這聖壇陣法環環相套,哪怕她是神龍,他也不覺得憑她一己之力可以修補完整。
他低聲說:“妖族的長老們,或許也能幫忙!”
“需上古之力。”言歌伸手,揉了揉他頭:“我是神龍,繼承了先祖的所有能力,修補聖壇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無須擔心。”
她這話,似乎也穩定了妖族衆人的人心。
可白止卻滿腹憂愁。
他將聖壇的陣法研究的通透,他雖然不知道她修爲有多深,但他清楚,憑她一己之力,絕不行。
妖王對此亦是憂心,他與白止一樣的想法,但這聖壇必須得恢復,這關係着妖族衆人的生死存亡,他問言歌:“我能幫的上什麼忙嗎?”
言歌搖了搖頭:“我一人便可。”
妖王望着言歌,少女眉眼中自信十足,許因爲是神龍本體緣故,哪怕她將身上威壓收攏,可眉眼中的那種睥睨天下的威壓卻讓人無法忽略。
這段時間,哪怕她和那些小妖們講道的時候,他也都會在一旁靜靜聽着,一絲一毫都不曾錯過。
可她看他就如看待一個小輩。
哪怕心底蠢蠢欲動,他也只能強自按捺。
畢竟,還不是時候!
這一次,他不想她涉險,卻又希望聖壇能被修復。
所以哪怕胸有千言萬語,他最終也是一句:“我令妖族所有長老待命,若是有什麼需要,你及時告訴我們。”
頓了頓,他鄭重又說:“若修復不了,你不要強迫自己,只要你在,妖族也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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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神龍,也是妖族奉若神明般的人,她在,妖族信仰就在。
言歌亦是嚴肅點頭,她拍了拍他肩膀:“放心。”
妖王目光落在言歌拍在他肩膀處的纖細手指上,喉頭滾了滾,卻最終什麼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