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蛟龍跪在牀前,她膝蓋下面的木地板全被她膝蓋砸成了碎末。
所以這一聲巨響,是惡蛟龍跪在牀前發出的聲音嗎?
這是,牀前訓妻?
沒想到看似弱**的扁毛畜生夫綱挺牛的啊。
言歌覺得這種畫面不適合自己看,正想着不知不覺再退出去,惡蛟龍突然尾巴甩出來將言歌捲住。
立刻就把言歌卷在了牀前。
她手掐住言歌脖子,微微仰頭,紅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烈。
烈臉色慘白,牀前有一灘子血跡,連他嘴角身上也有血。
應該是咳嗽帶出來的。
言歌被惡蛟龍掐着脖子,本來又驚又懼,可看到烈嘴角的血跡,她腦袋頓時一懵。
樹的感官敏銳,她能感覺到,烈身體裡的生氣已經沒有多少。
他此刻身體更像是個篩子,無數生氣都在四散流失。
或許,用不了多久,他的身體裡會沒有半點生氣。
明明,明明以前他身體不是這樣。
言歌驚愕無比的瞪着烈,甚至連自己被惡蛟龍捏着脖子的事情都忽略了。
“你要是敢死,我就殺了她。阿烈,你別以爲我發誓了就不會動她。”
烈擡眼,望着惡蛟龍,他張了張口卻沒說話。
而是伸手,指尖拉上惡蛟龍的衣袖。
“阿蛟。”
他聲音輕輕。
卻很柔很軟。
像是口中發出的不是兩個字,而是繾綣在舌尖上的蜜。
他擡手,撫摸她長長的五顏六色的髮辮,“乖!”
惡蛟龍盯着他,盯着盯着,眼底全是淚意。
她猛地擡手挖向言歌的心口位置:“天衍神木的心可以起死回生,我一定要她救你。”
她盯着言歌胸口,眼中迸裂出倔強明亮的光:“我一定要她救你!”
她的手抓進言歌的心口。
言歌只覺得自己一瞬間疼的身體好似被捏成了好多瓣。
她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抓惡蛟龍攪進她胸口的手。
但馬上,她聽見惡蛟龍叫:“怎麼沒有心?”
惡蛟龍盯着言歌,眼中決然變成驚訝,隨即,全是絕望:“你怎麼沒有心?你怎麼沒有心,你的心呢,你的心哪裡去了。”
她帶血的手抓着言歌的肩膀使勁搖晃,妖媚明豔的美人臉此刻狀若癲狂:“心呢,心呢,你的心呢,你把心藏在哪裡了?快說,快說!”
言歌很疼,疼的連思維都快沒了。
她有點呆滯的瞪着惡蛟龍不停在動的紅脣。
心呢?
她沒有心嗎?
怎麼可能。
竹子空心,沒有心尚且正常,可她是棵樹,實心的樹,不可能沒有心。
惡蛟龍卻驀地反應過來,擡手又朝言歌的另一邊胸口抓去。
她的手剛抓進言歌胸口,三郎的劍快如閃電刺向她的胸口。
“不要!”言歌下意識地叫。
有人要比她更快一步。
是烈,他把惡蛟龍摟在懷裡,用身體擋了三郎一劍。
惡蛟龍反手抱住烈,將烈抱在懷裡,一起跌坐在了地上:“阿烈,阿烈!”
她嚎啕大哭:“她沒有心,她沒有心。”
她似乎這才發覺烈胸口那個劍窟窿,擡手,顫顫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