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他就沒有心魔嗎?
他是怎麼築基的?
又是怎麼結丹的?
相比於其他門派那些人的震驚,無妄宗的這些弟子們此刻可謂是一種自我矛盾的狀態,他們眼裡天才一樣的紫東真人怎麼可能是個殺人狂魔?
他們不相信,一點都不相信!
然而,他們心底又覺得,這可能就是事實。
因爲自始至終,紫東真人除了一開始意氣風發的反駁過那女子之外。
後來就沒再反駁,只招招狠辣地想要置女子死地。
甚至於,他在那詭異的法器攻擊下,還雙眼通紅的盯着那位女子,聲音怨毒的大喊:“你明明就死了,你怎麼可能還活着?你一個連修仙都不能的鼎爐廢物,你不會是修的邪門歪道才走到今日這一步吧,段小歌,那些人都死了,你怎麼可能沒死!”
“我沒死,是因爲我要留下這口氣,幫那些冤死的師兄師姐、以及我父親報仇!”
她聲音凜冽,一字一字,猶如刀劍般鐵骨錚錚。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敲擊在歸元尊者的心上。
她那日巧笑嫣兮,對他說“是爲修仙而來”。
她熬了七七四十九日,日日血肉被腐蝕,就是稍有毅力的人也會在這樣的疼痛中爆體而亡,而她,卻咬牙,一直堅持到了後來。
他以爲她是爲師兄師姐們報仇而來。
他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果。
原來這人,竟是她的未婚夫。
原來她曾被這人砍了一百八十七劍。
當時她沒有一點修爲,她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她眼睜睜看着那人做出那種事情,心底該有多痛?
歸元尊者的脣緊抿着。
他連欣賞她那本命法器的心思都沒有,目光一直都定在她的身上,若不是理智尚在,他真是想把她抱在懷裡,抹去她所有關於這些往事的記憶。
作爲事件的另一位受害人,月銀霜已經被她的父親及時點了穴,哪怕她心急火燎的,一聲聲在傳音她的父親,希望父親出面救一救陳昇,可無妄宗宗主,他卻垂着頭,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老祖宗剛剛都發威了,他是無妄宗宗主,太會觀言察色了,今日老祖宗不在還好,老祖宗都在這裡呢,若那些事情都是陳昇做的,絕不可能就此掀過。
陳昇,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無妄宗宗主,此刻雖然憤怒,但心底更多的竟然是僥倖。
一個都能對自己未婚妻下手,對自己的師父下手的人,且事後竟然還能心無旁騖的築基結丹,足可見其心性。
說不準日後,他和自家女兒就是下一個受害者。
所以雖然憤怒,他卻還有理智。
言歌一手拿着自己那口黑鐵炒鍋,一手拿着還滴着血的斷劍。
身姿修長,傲然而立的她微微低頭望着地上渾身是傷又是血的陳昇。
她盯着他,在他那怨毒而又不甘心的目光中緩緩而笑:“很驚訝我活着嗎?很驚訝我可以以廢材之身將你打倒?”
“大師兄,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你做了惡,就該想到有一日會得到報應,老天不收你,自也有別人來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