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恰好聽到了張曉東和自己父母親打電話時說的話,慌慌張張的就從張曉東給她租的地方跑走了。
可去哪裡?
蔣建給她的那張卡,已經被張曉東搜刮走了,她渾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
且就算有錢,她都不知道怎麼用。
她從小到大就沒接觸過外面的事情。
大半夜的跑出去,且宿主長得那麼好看,她立刻就被壞人盯了上。
被人強女幹、被人拐賣、被賣到風月場所、甚至後來,吸毒、喝酒、染病……
十六歲之前的宿主是一張純白無瑕的紙,她的世界連黑色都沒有,只有白色。
可十七歲以後的五年時間,她就像是被揠苗助長,快速的被染了顏色,還是五光十色。
因爲一直要給蔣建輸血,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又被那般快速染色,她這朵還沒來得及開放的花朵很快就頹敗了下來。
她用自己僅有的那麼一點錢去尋找她親生的父母親。
她從小到大總是被將父蔣母訓斥,他們無時無刻的給她洗腦,提醒她作爲一個蔣家的女兒,她需要做的事情。
她以爲那是天下父母與子女正常相處的模式,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
許是到了生命盡頭,從來沒有被人愛過的她,只想找一下自己的親生父母,看一看他們。
她的親生父母親一開始以爲她很有錢,對她特別好,後來得知了她的事情,立刻嫌棄無比的要把她掃地出門,各種罵她難聽的話,還把她又交回在了蔣父蔣母的手上。
蔣父蔣母已經辦完出國定居的手續,他們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他們的女兒蔣甜甜考在了國外,他們的兒子蔣建一年前剛去世,他們還留在國內,就是爲了找到宿主。
找到宿主,不是爲了開開心心的帶着宿主一起出國,而是爲了報復。
蔣建的身體越來越差,他們本來是給蔣建和宿主預約了一次比較複雜的大手術,手術若成功了,或許就可以一次性的解決蔣建的身體狀況。
當然,這個代價就是,宿主的身體會因此受損,且永久不可愈。
但宿主又不是親生的,他們買宿主回來,本來就是因爲蔣建,所以這個決定蔣父蔣母做的毫無內疚感。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關鍵時刻,宿主竟然把做手術的經費全都偷走並和張曉東私奔。
那張存了手術經費的卡,雖然蔣建說是他給宿主的,可蔣父蔣母纔不會相信。
兒子死了,在蔣父蔣母看來,兒子就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宿主“害”死的。
所以他們再次找到宿主後,本來是想報復,沒想到宿主不僅染了毒品,還染了性病命不久矣,他們打宿主都覺得是髒了自己的手,乾脆把人丟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宿主後來在病痛的折磨下,最終死的無聲無息。
這樣灰暗的沒有半點光明的人生,大概對每一個女孩子來說,都難以啓齒又痛不欲生。
宿主到了後來,其實連怨恨都沒了。
只是不甘心,很不甘心。
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爲什麼會是這麼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