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熱鬧的百姓也終於從一片叫喊聲中反應過來,紛紛跪拜了下去。
“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許君如冷眼看向“宣王府”的牌匾,眉眼清冷。
權嗔站在府門前,看着馬車上的許君如,金色的瞳孔泛着冷光。
“太后娘娘,這麼晚了,屈降本王府邸,不知所爲何事?”
許君如從馬車上下來,一雙鳳眼睥睨着權嗔。
權嗔不閃不避,他身穿一襲黑袍,黑金色的衣袍下男人身姿挺拔,如同一棵不敗的青松。
許君如抿脣,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身邊的內侍笑笑,細聲道:“攝政王殿下,我們太后娘娘是擔心您的生命安危才急忙趕過來的!”
權嗔微微擰眉:“趙公公,您什麼意思?”
被稱爲“趙公公”的內侍繼續笑笑:“太后娘娘在得知您身邊有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後十分擔心,經過多方探查終於查到了她的身世。”
權嗔輕咳一聲,卻是笑着看向許君如,眸色戲謔:“哦?擔心本王?太后娘娘是以什麼身份來擔心本王的呢?”
許君如微微皺眉:“攝政王殿下每日爲國操勞,哀家自然是作爲你的皇嫂才……”
權嗔勾脣笑笑,眉眼卻依舊清冷:“太后娘娘最好是記住自己說過的話,省得到時候又讓本王提醒。”
一時間,局面有些尷尬。
因爲有百姓在這裡圍觀,許君如臉色鐵青,但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咬牙道:“哀家此次前來,就是來揭開那個陌生女子的真面目的!”
權嗔冷聲:“本王的府中,沒有什麼陌生女子!”
“撒謊!”許君如分明是怒了,“那個白釋,她分明就是陌生……”
“那是本王未過門的妻室!”
權嗔聲音擲地有聲。
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
長安城的所有百姓都知道——他們那個清廉正直,爲人優雅矜貴的攝政王殿下,從來都是孑然一身的。
就算是容貌俊美,姿容昳麗,身邊也從來都沒有什麼女人。
但是現在,攝政王殿下居然親口承認了——他已經有妻室了!
所有的百姓跪在地上,卻都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胡說!白釋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許君如被權嗔的話頂到了暴怒的邊緣她怒目圓睜,對權嗔喊道,“你在撒謊!”
權嗔緊了緊身上的狐裘,語氣不變:“怎麼?皇嫂對本王的妻室有什麼不滿嗎?”
他故意加重了“皇嫂”兩個字,在警告許君如自己的身份。
許君如自然是聽出了權嗔話裡的威脅,她咬咬牙,神色惡毒。
過了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卻先是對一旁的趙公公使了個眼色。
趙公公會意,帶着身邊的守衛驅散了這裡的人羣。
百姓們一走,他就帶着守衛將整個王府圍了起來。
“把王府圍起來!別讓什麼人趁機跑了!”
權嗔見狀,好看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太后娘娘,您好大的權力啊!”
現在的許君如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當她還沒有聽到權嗔承認白釋身份的時候,許君如還是保有着一份理智的。
但是現在——許君如腦子裡所有的念頭都是立即將那個女人找出來,處死!
這樣的女人,不能留在權嗔身邊!
絕對不能!
許君如冷哼一聲,走上臺階,來到了權嗔面前。
她想要走進權嗔的府邸,但是權嗔卻攔在了許君如面前。
“太后娘娘,你想幹什麼?”
許君如冷哼一聲:“攝政王殿下,如果你心裡沒鬼,爲什麼不敢讓哀家進去查個清楚?!”
權嗔聞言,卻是冷嗤一聲:“太后娘娘,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
權臣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帶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這是本王的王府,不是太后娘娘您的乾清宮!”
“本王的妻子就算是有什麼問題,也輪不到你來置喙!”
許君如冷笑:“如果她沒有禍亂朝政,哀家自然是管不到攝政王你的頭上,但是現在,哀家有證據,證明那個白釋她就是個偷了別人身份的前朝餘孽!”
權嗔皺眉,金色的眸子毫不動搖,盯着許君如的時候,眼中滿是涼意:“太后娘娘,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
許君如輕笑:“自然,哀家有人證,能夠證明哀家所說的是真的!”
“太后娘娘可知,誣陷他人這樣的事,就算您是太后,也要受到懲處。”
許君如語氣堅定:“如果哀家說錯了,攝政王想要如何定罪,哀家都認了!”
說着,許君如徑直地向王府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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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內,許君如坐在主位上,權嗔坐在一旁,雙腿交疊,看上去矜貴禁慾。
“攝政王,不把白釋押上來嗎?”
權嗔只是不緊不慢地呷了一口茶,眸色淡然:“她在休息。”
許君如的眸子閃着怒火:“她現在是犯人!”
權嗔冷聲:“疑罪從無,太后娘娘不如先把證據拿上來瞧瞧,如果本王看了都可笑,就不需要打擾阿釋休息了。”
齊笙剛纔已經告訴權嗔,沒有在白釋的房間裡找到她,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所以現在權嗔必須要拖延一下時間。
許君如冷笑一聲:“雖然不知道攝政王殿下究竟在等什麼,但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哀家就讓你看看所謂的證據!”
說着,許君如向身邊的趙公公施了個顏色,趙公公點點頭,將一個人押了上來。
“跪下!”
趙公公讓兩個押着他的守衛將他制住。
權嗔終於是放下自己手上的茶杯,看向來人。
當看到來人的時候,權嗔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權嗔的記憶力向來不錯。
但凡是見過一面的人,權嗔差不多能夠記住他的容貌。
所以當權嗔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是那次,他從寒蟬寺回來遇上的那夥盜賊的一個無名小卒。
當時權嗔能將他們一行人都抓進了王府的地牢,經過審問盤查,按照律例讓他們蹲了幾天牢,除了他們的首領,其他的幾個沒有犯什麼大錯的盜賊就放走了。
眼前這個人,就是放走的一羣人的其中一個。
權嗔沒有想過竟然會在這種場景下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