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帶去那個房間，裡面全都是一動不動的、等待被販賣的奴隸。他們的芯片被凍結，全身的細胞都處於死亡狀態——
大塊頭同樣要對她做這件事情。
按下enter之後，他冷冷地說道：“呆在這！”
芯片被凍結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黎未晞特意坐在地上，保持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感覺好像整個人都是冰涼的。
全身血液得不到循環而停止流動，就連眨眼睛都做不了。但那羣奴隸似乎對這些已經是習以爲常，他們的目光空洞而無神，呆滯的、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命運。
等大塊頭走之後，黎未晞眨了下眼睛。
又過了差不多五分鐘，她的小拇指動了動。
對於這個發現，黎未晞也十分驚奇——就好像春天來臨，河面復甦解凍，從冰塊一點一滴轉爲流水。
她身上的血液開始流通了。
她的心臟開始跳動了。
她耐心地等待了有四十分鐘——幾乎整個人都能動了。只要她想起身，她現在一定毫不費力。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一直保持着最開始那個姿勢，直到腿都僵硬麻木。
從腦海裡傳來一陣機械的聲音：
“系統啓動。”
系統——
當提示她啓動完畢，黎未晞第一時間就在心裡喊道：“小順子！！你終於回來了！！我都要等你等的急死了！！”
那邊的系統沉寂幾秒。
接着，那道機械的電子音，轉爲如同正常人一般、卻又比正常人要好聽上幾分的低沉男聲：
“嗨，我親愛的主人，晚上好。”
語言翻譯器告訴她，男人說的是流利的本地語言。他不會說中文也不會說英語，甚至不像個地球人。
更不像個系統。
黎未晞呆了呆：“小順子你……升級了？”
這樣的裝腔作勢的調子，會是六六能說出來的？
小順子是誰？
他不動聲色地僞裝着：“是的主人，我升級了。”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是六六之前說話的語氣嗎？
升級之後，性格會變得那麼快？
“小順子，”她問，“你怎麼會突然失蹤？”
“在升級，聯繫不到主人。”男人依舊迷離。他的聲音有着初醒的惺忪與沙啞，帶着一點點迷惑與慵懶，音質十分感人。
——不，不對。
六六以前從來不會叫她主人，叫的都是宿主。
而且六六跟她溝通用的要麼是普通話，要麼是英文，也不會用這種語言。
黎未晞眯了眯眼，把手放在了手背嵌芯片的位置之上。
“這個世界能得多少積分？”
積分？
什麼系統有積分一說？
男人在腦海中搜尋着詞語，意圖組織語言挽救這個漏洞：“積分是……”
“你不是六六。”黎未晞的手按在了芯片之上，“別裝了，你是誰？”
漏洞太多她都無力吐槽。
除了剛開始那麼一丁點相像。她還是很快分辨出來。
男人的語氣沒變，仍然像最初那一句話一樣裝傻：“您在說什麼？我是升級以後的系統，丟失了很多數據……”
“六六比你自戀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