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不同的物種之間,無法交流。
傅安不知道此時的玉米蛇需要什麼,只能按照他的經驗,照顧它。
傅安很清楚,他在這條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此,他是不想她死去的。
因爲,這條蛇死了的話,就會給他一種,暗示他也會有和它一樣結局的感覺。
雖然,活着並沒有太多的意思。
但是,他還是想活着。
就這樣,傅安看着玉米蛇動着她的小身子,張口咬住了棉籤的頭頭,咬了一會兒之後放開了。
傅安猶豫了一下,又沾水餵它。
來回四五次之後,傅安停下手上的動作,將君霓之前弄開的帕子,重新蓋在它身上。
猶豫了一下,最終說了一聲晚安之後,便回了自己的臥室。
君霓窩在帕子裡,和糰子對話。
“糰子,這一世,男主的腿是怎麼了?”她有注意到他坐的是輪椅。
糰子:“男主的腿,是爲了救人,被車子撞的。”
君霓心想,這一世的他這樣善良嗎?
既是救她,又是救人的。
糰子:“宿主,我把這個世界的劇情傳給你吧。”之前,糰子都是直接給君霓講劇情。但是,它最近從它的小夥伴哪裡學到了直接將劇情傳給宿主的方法。
“好。”
吸收完糰子傳過來的劇情,君霓總結了一下,就是男主傅安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四歲的那年,被一對姓林的小學老師夫婦接走了。
和很多俗套的故事一樣,剛開始那幾年,這對夫妻對他還算不錯,直到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後,一切便開始慢慢的變化了。
親生的和領養的,一般人都會對自己的好一些。
這對夫妻,也不例外。
因爲算是老來得子,將小孩子養的很是嬌氣和霸道。
那個小孩兒經常撕毀傅安的課本和作業,兩夫妻知道了,也只是讓傅安,多讓着弟弟。
意外是發生在傅安剛上高二的那一年,那對夫妻的小孩兒生日,他們一家四口出去吃飯。
過馬路的時候,有一輛小貨車剎車失靈直接向他們四個人衝過來。
傅安眼疾手快地拉開了離他最近的林母,之後卻被難得反應過來的林母推向了那輛貨車。
傅安一直不知道林母爲什麼會那樣做,只是,從那以後,他便再也站不起來了。在青春開始的年紀,成了一個殘疾人。
他不知道,林母之所以推他,只是爲了讓他擋在她丈夫和兒子的前面,似乎這樣,她的丈夫和兒子就會不被撞到一樣。
最後,除了林母,林家的其他三人都毫無例外的受傷了。
傅安和林父的腿再也站不起來,至於林家那個小孩兒,卻是當場死亡。
在醫院的時候,傅安被林母當場遷怒,“怎麼死的不是你?”這樣惡毒的一句話,在之後傅安漫長的人生裡,像是詛咒一般的存在。
然後,傅安被遷怒的林母趕了出來,後來一直獨自生活。
傅安休學了一年,纔回學校繼續上課。
他原本因爲張像和學習,一直是學校男神級別的人物。
現在,卻因爲他的殘疾,被圍觀,被嘲笑,被針對。
原本喜歡他的校花,算是他青梅竹馬的校花,算是他唯一的朋友的校花,因爲多和他說了一句話,被人說做慕殘,再也不敢和他來往。
有的男生嫉妒傅安,便在明裡暗裡整他。
聽到這裡,君霓心疼壞了。
她覺得這世上,有些人,簡直比上一世的月婉兒還要可惡。
月婉兒在古代那種環境下,怎麼樣和安宴這邊,也算是有利益衝突的存在,人爲名爲利做出這樣的事情,雖然覺得可惡,但以正常人的思維,還是可以想得通她爲什麼這樣做的。
畢竟,又俗話說,‘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但是,這個世界的人卻不同。
他們之中,大多和傅安沒有作對的立場。
就僅僅是因爲心中的那些自卑,那些嫉妒,甚至可能是無聊,就這樣是無忌憚的傷害另外一個人。
這種,怕是心靈扭曲的更高一種境界了吧?
義憤填膺一番之後,君霓因爲身體的疼痛,喝了一些靈泉,便再次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週五。
傅安和往常一樣起牀,吃早餐。
出門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什麼,頓了一下,倒了回去。
停在透明盒子前,屏住呼吸看了兩分鐘的靜靜躺在盒子中的玉米蛇。
直到那條細細小小的玉米蛇動了一下,傅安才鬆了一口氣。
還活着。
確定君霓還活着之後,傅安纔出門上學
一天的時間,對於忙碌而充實的傅安來說,很快便過去了。
放學,重新上學的這近一個月以來,他已經習慣了等其他人都離開教室了再走。
可是,今天,看着這些慢吞吞的人羣,他忽然就覺得他們走得好慢。
等到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離開了教室,傅安再也忍不住一般,離開了教室。
他沒有注意到教室中有的人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表情有些怪異的驚訝。
他們已經習慣傅安是教室中最後走的一個人了,他們知道他的腿腳不方便,沒想到他今天竟然提前走了。
爲什麼?
有的人,天生就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儘管現在傅安成了殘疾人,原本很多喜歡他的女生,不敢再找他說話,因爲擔心像校花一樣被說做慕殘,但是這也並不妨礙她們偷看他。
男生們,則是想知道跌落神壇的男神,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企圖從中找到優越感。因此,儘管在面上嫌棄、可憐傅安,但是在心中,還是在默默介意這傅安。
傅安比之前提前了十多分鐘回家,他一回家,書包都來不及放,直接到了透明盒子前。
看着裡面半響都沒有動一下的玉米蛇,傅安心中有着明顯的失落。
他的手,擡了放,放了擡,不知過了多久,才伸向透明盒子中的玉米蛇。
入手冰冰涼涼的,原本在九月底的時間裡應該是十分舒服的,可是傅安的心卻是涼了半截。
他以爲玉米蛇死了,畢竟身體都涼了。
所謂關心則亂,這個時候,傅安連蛇是冷血動物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