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君霓心裡有着祁楠裕可能會毀容的想法,但是她手上的動作卻不慢。
君霓看上去利落、實際上困難的動手將祁楠裕翻了一個面,讓他在地面上躺平。
然後,便不出意外的發現,祁楠裕的臉被摔傷了。
摔得最嚴重的是他的鼻子,此時鼻腔裡面都有鼻血流出來了。
與此同時,臉上眉尖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不過相比於臉上的傷,此時檢查祁楠裕的身體情況顯然更爲重要。
因此,君霓第一時間沒有去管祁楠裕臉上的傷,而是動手開始檢查他的脈搏和心臟。
然後,君霓臉上的表情就瞬間凝重起來,因爲她發現此時的祁楠裕是沒有心跳的。
這個發現,讓君霓的頭皮一麻。
她擡眼看了一下四周圍過來的人,他們幾乎都在低頭竊竊私語。
都是一些參加本次夏令營的年輕人。
“都散開,他可能心臟不好,需要新鮮空氣!”
君霓的聲音擲地有聲,再加上不管什麼病,一關係到‘心臟’似乎就有些嚴重了,方纔圍觀的人羣迅速散開。
動作迅速的像是訓練過的軍隊一樣。
見人散開了,君霓立刻回頭,對身後的安瑾道:“快叫救護車。”
話應剛落,她便轉過身去了。
張開腿,跪着跨在祁楠裕的腰間,雙腿並不觸碰祁楠裕。
然後雙手交疊,找準祁楠裕心口的位置開始給祁楠裕做心臟復甦。
安瑾拿出手機,一邊撥打120,一邊覺得鼻子和眼眶有些發酸。
因爲,方纔君霓和他說話的時候,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這一點細枝末節,讓安瑾心緒難平。
儘管,理智上告訴他,祁楠裕現在有危險,君霓這樣做是對的。
但在情感上,安瑾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會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因爲他不夠重要,她纔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安瑾的腦子很亂的對着手機那邊說了地址,然後就收了手機,視線緊緊的盯着君霓的動作。
看着她穿着她設計的白T白褲,跪在地上,整個身子都緊繃着給祁楠裕做心臟復甦。
先是按壓心臟的位置,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人工呼吸了?
儘管知道君霓是在救人,安瑾還是不願意君霓這樣做。
他覺得他變了。
因爲喜歡,變得自私狹隘。
可是,明知道自己的想法自私狹隘了,安瑾也並不想去改變。
好在,祁楠裕的休克情況,並沒有到嚴重到需要君霓給他做人工呼吸的那一步。
七八分鐘後,祁楠裕的心臟,恢復跳動。
感覺到掌心下傳來的振動,君霓才鬆了一口氣。
放鬆下來,君霓才發現她的後背都被汗水打溼了。
不知道是嚇出來的冷汗打溼的,還是累出來的,抑或是都有。
放鬆下來後君霓的第二個感覺,是覺得疲憊,是腿軟。
但是顯然,她現在癱軟在這裡,是絕對不好的。
因爲,會壓到祁楠裕。
君霓只好咬着牙,將自己幾乎痠軟的沒什麼力氣的左腿擡回去,然後才放心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直到後背被一人扶住,君霓才真的完全放鬆了。
別看她只給祁楠裕做了七八分鐘的心臟復甦,但這絕對比長跑一個小時還要累。
不光是身體上的累,還有心理壓力。
好在,心臟恢復跳動之後的祁楠裕就是短時間沒有生命危險的。
至於其他的,還要去醫院檢查了才知道。
安瑾扶着君霓,怎麼會感覺不到君霓的T恤都被打溼了。
是冰的。
是冷汗。
她也被嚇到了。
這個發現,讓安瑾的心沉了沉。
所以,祁楠裕對她來說,已經很重要了是嗎?
不然,爲什麼會嚇成這樣。
祁楠裕原本對她來說,不應該是多重要的人,不是嗎?
.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隨行的醫生,還對君霓採取的行動給了表揚。
直到載着祁楠裕的救護車,連影子都看不見了,原本聚在這裡的人羣才散開。
“你之前說你不喜歡這裡,是因爲什麼?”
君霓想起先前兩人被打斷的話題,繼續說道。
安瑾抿了下脣,扶着君霓的手臂,將她往她宿舍的方向推了推,“明天再說吧,你的衣服都被打溼了,先回去換了吧。”
儘管,安瑾真的很想問她爲什麼會嚇成這樣,很想問她是不是覺得祁楠裕很重要。
但是,相比於君霓的身體來說,都不重要了。
君霓也覺得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安瑾便到了君霓的宿舍樓下接她。
安瑾原本還想着怎樣再次打開之前的話題呢,結果沒讓他提,君霓便主動提出來了。
“你昨天說你不喜歡這裡的環境,是因爲什麼?”
君霓之所以一直在問安瑾這個問題,是因爲這是安瑾第一次明確的表達不喜歡。
所以,君霓覺得很重要。
一定要弄明白才行。
可是安瑾卻沒有回答君霓的問題。
“霓霓,昨天……祁楠裕是嚇到你了麼?”
安瑾說的話,不在君霓的意料之中,但是君霓還是認真的答了,“是啊。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在你面前倒下了,能不嚇人麼?”
“……看出來了。”
聽安瑾這麼說,君霓忍不住的多看了他一眼。
她覺得,安瑾有些怪。
這放在平時,他是不會這樣說話的。
至於怎樣說話,君霓也答不上來。
只能說,安瑾的情緒不對。
“你怎麼了?”君霓表情認真的問道。
安瑾卻是再一次沒有回答君霓的問題,而是問道:“霓霓,在你心中……祁楠裕,很重要麼?”
這是……吃醋了?
君霓快速了眨了眨眼。
既然這樣問了,那就是吃醋了吧?
只是,她的什麼表現,讓安瑾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爲什麼這樣說?”
安瑾先是低頭抿了一下脣,隨即擡起頭,對上君霓的視線道:“你昨天結束的時候,後背都被冷汗打溼了,你在害怕。”
聽完安瑾的話,君霓卻突兀的笑了。
不是那種愉悅的笑,就是覺得好笑,還覺得有些荒唐的那種。
沒想到誤會竟然是這樣來的。
君霓有些無奈。
忍不住的伸手在安瑾的臉上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