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池月回學校,走鄉村公路會經過繼父家門前,她駐足停留往屋內張望了一下,不知道奶奶身體如何了。
她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對她有恩的人,她會記在心裡,仇人她會慢慢折磨。
到了學校,冷池月單肩揹着舊帆布書包,挺直脊背目不斜視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原主膽小怯弱,穿着寒酸,總是很自卑,所以在選擇座位時,她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走路也低頭含胸,不想讓任何人注意到她,但又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同。
成績平平,已經高二下冊,老師還叫不出她的名字。
活得就如塵埃一般,後來因爲臭名遠揚,大家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全班同學都盯着冷池月,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是冷池月嗎?感覺有些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勾引繼父未遂,便毆打繼父!”
“是她乾的嗎?她以前都瑟縮着,生怕別人多看她一看,她應該沒那個膽子吧?”
“那她不理虧,爲什麼這麼多天不來上課?分明平時就是裝的!真人不露相!”
……
說難聽話的都是女生,所謂女人堆裡八卦多!
冷池月充耳不聞,拿出被泥水浸泡過泛黃的書本。
這十來天,她一邊幹活,有空就把課本知識看看。
這些知識不難,她好像以前學過。
雲團說以前的一個小世界,她也是高中生,高中知識學完了,就把小世界搞崩了。
曾經的人和事會忘記,但學到的本事不會忘。
所以拿起課本,她只是在複習的感覺。
竊竊私語聲還沒停,前桌男生轉過來,笑得眉眼彎彎,俊朗的面容如春日陽光般耀眼。
“池月,學校有乒乓球比賽,我幫你報名吧?記得你說過,你最喜歡乒乓球!”
冷池月冷冷看着只有一桌之隔的夏川,這個膽小怕事見死不救的人,要不要直接捏死?
系統雲團哆嗦了一下,連忙擋在冷池月視線前。
“宿主大人,冷靜冷靜!他畢竟也是孩子,見了那場面,害怕也是情理之中,不是他的錯!”
雲團苦口婆心勸着,“宿主大人,你就把他當個屁,臭一下就過了。你想想原主多可憐,救贖原主你只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就行,別動殺念好不好?”
冷池月透過雲團依舊能看到夏川正微笑着,一臉乖巧等她答覆。
她垂眸,深吸一口氣,好,把他當一個屁,只是被薰一下而已。
她接着翻書,不理睬夏川。
夏川卻自顧自站起來,高興得跑向隔壁桌的體育委員給冷池月報名。
冷池月以爲夏川識趣,但體育委員卻跺過來,雙手撐着桌面,微微屈身。
一米八的身高籠罩着嬌小的冷池月,居高臨下甚至有些壓迫地問道:“你確定要參加乒乓球比賽?若過不了初賽就會被淘汰,別哭鼻子!”
不管傳聞如何,以前只會縮着,膽小怯弱的人,敢參加比賽?
滑天下之大稽!
冷池月翻書的動作停頓,沒有看體育委員,卻看向對面笑得一臉燦爛等着被誇的夏川。
夏川見冷池月面色不善,拳頭輕敲桌面,有些不耐煩,“弘偉,你怎麼婆婆媽媽?確定以及肯定,你可以登記了!”
弘偉瞪了一眼夏川,又冷冷看了一眼冷池月,轉身離開。
這小子鬼迷心竅吧?笑得跟朵花兒一樣,做小伏低討好冷池月。
夏川把自認爲帥得一塌糊塗的臉往前湊了湊,“我知道你不會,以前沒打過,但從今天起,我教你!”
冷池月拿着書的手緊了緊,移開視線,眼眸微眯,看向邊上的雲團。
雲團瑟縮了一個,弱弱解釋,“便秘放的屁,臭味可能持續久了點!”
它瞪着夏川,孩子,你能不能別作死?
你作死就罷了,但別打亂我突破任務完成率0的計劃呀!
夏川對於冷池月的冷臉冷眼視若無睹,輕拍桌子,“就這麼說定了!下課找你,球拍我都準備好了!”
夏川的表現卻辣了一個女生的眼睛,她狠毒地瞪着冷池月。
對於夏川的提議,冷池月想拒絕,她不想跟這個“屁”接觸,還是間接害死原主的“屁”。
話沒說出來,化學老師拿着試卷進來。
班上倒數第一的男同學高呼一聲,“我感覺要擺脫倒數第一的稱號了!”
“何以見得?”邊上的同學遞上疑惑一問。
“不是有一個沒來上課的嗎?我不信她還能考出31分來?”
這話引得全班鬨堂大笑!
所有人不自覺把目光投向冷池月,幸災樂禍地笑着。
冷池月卻跟沒事人一樣,毫無情緒波動,等着前面把卷子傳下來。
夏川把卷子遞給她,撅着嘴討好道:“池月,等會借我抄抄,我只想及格,下星期纔有零花錢!”
只要錯題一樣,他們就綁一起了,倒數第一的位子他接管。
他知道那天晚上嬌小一團無助可憐的人就是冷池月,他要跟她扯上關係。
冷池月擰眉,清冷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不喜的情緒。
雲團揉着自己的臉蛋,似乎要把自己搓圓。
這是那個膽小怕事見死不救的夏川嗎?
資料顯示如假包換,難道是宿主大人氣場強大,赫赫有名高高在上對女生不屑一顧的校草也變了?
冷池月很快做完卷子,她剛放下筆,夏川就轉身借筆爲由,掃了一眼卷子。
不管冷池月同不同意,夏川拿走筆的同時也記住了答案。
雲團閃過去,嘴角抽搐,這貨只看一眼,就把整面的答案就記住了,有這能力,爲什麼自己不努力學習,要抄?
冷池月提前半個小時交卷,然後去了學校圖書館。
老師驚愕,全班同學驚愕,倒數第一的“嘿嘿”一笑,“看來她是放棄掙扎放棄治療了?”
其他同學忍不住大笑,之後又爭分奪秒地答卷。
接着夏川也提前交卷,老師翻着試卷,還有一半沒做,吼道:“給我坐回去,沒做完!”
夏川挺直背脊,一米七八的個兒,站着比老師還高。
他不緊不慢有理有據地辯解,“其他不會!與其坐着發呆,不如讓我再去複習,老師您說對吧?”
化學老師想想也對,下半年就高三,時間都跟搶一樣,倒是不能浪費。
夏川見老師不反對,壓着肚子飛一般跑出教室。
老師回過神來,人已經不見了,暗罵,這聰明勁爲什麼不用在正道上,倒數前三總有他的份?
若是不及格,讓他把整張卷子抄十遍。
*
圖書館沒開門,冷池月去了樓頂,站在原主跳樓的地方,微風拂起她額前碎髮,這一刻,她細細感受着原主支離破碎的心,跳下那一刻有恨,有無奈,有解脫,還有不甘。
原主屍體旁,有嘲笑有謾罵,有不屑,唯獨沒有憐憫同情,沒人爲她伸張正義。
她緊了緊彎曲的手指,殺意慢慢溢出。
周遭空氣瞬間降溫,一個不怕死的人把手伸過來,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