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
“賭他今天會不會請我回去?”
嬰淺躺在牀上,瞧着手上裹的歪七扭八的紗布。
她雖然重新包紮了一邊,但還是不太好看。
【可是宿主...】
系統的電子音裡都有些疑惑,問:
【顧辭是個很驕傲的人哎。】
這個年紀的少年,本就倔的厲害。
而顧辭,又是個只看上去好相處的。
實際骨子裡面,頗爲傲氣。
讓他主動請嬰淺,豈不是要讓他認錯低頭了。
顧辭怎麼可能願意。
就是他心底已經有了請嬰淺回去的念頭,應該也會糾結幾天。
【應該不會這麼快哎,宿主。】
“會的。”嬰淺勾起脣角,露出一個匪氣十足的笑臉,“就今天,他一定會!”
系統看她如此自信,也跟着信服了起來。
反正到目前爲止,嬰淺所做的事兒,系統大多都不理解。
但她又每一次都證明了,自己確實是對的。
“嬰淺,你在嗎?”
纔剛有了點睡意,嬰淺就被忽然的開門聲,再一次吵醒,有人小心翼翼地溜了進來,湊到簾子前,低聲喚着她。
她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敷衍道:
“在,有話快說,沒事就滾。”
“你果然在!”
簾子被從外掀開,餘情手裡拎着個塑料袋,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你怎麼樣了?好沒好點?”
“還行。”
嬰淺揮了揮手,把包紮的亂七八糟的傷露在他眼前晃了一圈。
“這...”餘情被這狂野的包紮手法驚了一下,他嚥了口唾沫,把塑料袋放到一邊,開始幫她拆紗布,準備重新包紮一下。
“你怎麼過來了?”嬰淺由着他折騰,打着哈欠問:“這就下課了?”
“沒呢,我可是逃課過來看你的。”餘情給牀邊坐下,手解着紗布,嘴裡也不歇着,嘀咕道:“剛纔不是顧辭送你來醫務室的嗎,我看他回去之後,臉色難看的和要殺人似的,就知道你們一定是吵架了。”
“纔沒有吵架,是他單方面跟我慪氣好不好?”
“好好好。”
餘情嘆了口氣,抽空從塑料袋裡拿出可樂,擰好瓶蓋遞給她,苦口婆心的勸道:“你說你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惹顧辭幹什麼?他是我們這種人能碰的嗎?”
“爲什麼不能?”
嬰淺喝了一大口可樂,滿足的喟嘆一聲。
爽!
這纔是病人該有的待遇呢。
餘情看她一臉都寫着不以爲然,再次嘆了口氣,老媽子一樣繼續勸:
“他家...好像不太一般。然後還有薛蓯雪,那大小姐神經着呢,要是你和顧辭走的太近,她不得跟你玩命?”
嬰淺對薛蓯雪不大在意,倒是對他之前含糊不清的話,生了點好奇來。
“他家怎麼了?”
“我又不住在他家門縫裡,怎麼可能清楚啊。”餘情翻了個白眼,扯了塊新紗布繞在她的手上,口中則是小聲嘀咕道:
“就是聽說,顧辭是因爲家裡出了什麼事兒,才轉到我們這裡來的。不然你看他,哪裡像是能給我們這垃圾學校出來的。”
餘情知道的也不多。
他雖然八卦,但顧辭的事兒,實在是沒本事也沒地方去打聽。
這學校裡的所有人,在面對着顧辭時,都有着一層化不開的隔膜。
他太優秀。
也太特殊。
是這所有人都默認的垃圾學校裡,唯一的滿身光彩的人。
既然註定不是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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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願意主動去接近顧辭。
就連一些饞他身子饞他臉的,也都給薛蓯雪用各種法子趕跑了。
要不是因爲嬰淺,餘情甚至都沒見顧辭變過臉色。
一直都是既禮貌又疏離。
“我心裡有數。”嬰淺咂了咂嘴,不想再提這個,隨口轉了個話題:“逃都逃課了,介不介意幫我個忙?”
“我都幫你多少個忙了,你滿腦子都是顧辭。”
餘情翻了個白眼,嘟囔道:
“說吧,什麼事啊?”
嬰淺歪過頭,舉起包紮好的手,拍了拍餘情的頭。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反正都不用去上課。
她乾脆帶着餘情離開了學校。
一路回了家。
當看到那扇殘破不堪的門時,餘情人都傻了。
“你...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是啊。”嬰淺拍了拍手,給掃帚遞到他手裡,催促道:“快幫我收拾收拾。”
“你等等!”
餘情捂着頭,一臉痛苦。
“不是,就算你不能回去你姑姑那,也不至於要睡這裡吧?橋底下都比這房子好。”
“就是個臨時落腳的,不會住太久,可能今天就不用睡這裡了。”
嬰淺挪開沙發,招呼着餘情過來幫手。
“太沉了,你快點幫我一把。”
餘情滿心的不情願。
這地方可怕到比鬼屋只多了一扇窗戶。
別說是住了。
晚上看一眼都要做噩夢的。
嬰淺怎麼可能住在這?!
“淺姐!”餘情給灰塵一撲臉,徹底崩潰,“我求你的,我們去住旅店行不行,我給你湊湊錢,這地方他媽的老鼠來了都要哭着跑出去啊!”
他就沒見過這麼髒亂簡陋的房子。
怕是流浪漢都不願意看一眼。
但嬰淺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架勢。
甚至還給抹布丟了過來。
“把茶几擦了。”
她壓根就沒聽餘情的話。
這地方多好啊。
房租便宜,房東聽話。
當然最重要的,是離顧辭近。
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全了。
嬰淺可不會搬走。
看她不爲所動,餘情吸了吸鼻子,找了紗布當口罩,蒙在臉上,接了抹布開始苦哈哈的幹活。
茶几不知放了多少年,早積了一層厚灰。
餘情累的腰都要斷掉了。
好不容易擦出了原樣,正想跟嬰淺邀個功,一擡頭,卻是不見她的影子。
餘情一愣,登時摔了抹布。
“嬰淺,你他媽的...”
“你怎麼在這?!”
他才罵到一半,竟又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餘情回過頭,嚇得瞪大了雙眼。
“你你你...”
他做夢都沒想到。
會在嬰淺新租的破房子裡頭,見到顧辭。
他站在門口,陰沉着一張臉,正死死瞪着餘情。
那副架勢,怎麼和捉姦似的?
餘情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向後退了兩步,正想解釋,就見嬰淺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她手裡捧着厚重的窗簾,沒看見顧辭,自顧自地道:
“怎麼都這麼晚了?我們這片可不好打車,不然你今天就住在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