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淙驍大驚。
他只覺得抓住了自己拳頭的手掌,如是金鐵造就的一般。
拼盡了全力,也是掙脫不開。
南鄰脣角的笑意,一點點散開。
他盯着林淙驍,眼底沉着的晦暗逐漸蔓延。
如同一道危險的漩渦。
要將林淙驍徹底吞沒。
南鄰嘆了口氣,擡起另一隻手,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捏住了摺疊刀的刀刃。
林淙驍本想偷襲南鄰。
卻沒想到。
這個人的反應,能快到這種程度。
像是一切的心思,都清楚的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在南鄰看來。
他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牲畜圈裡的豬玀。
一樣的簡單和愚蠢。
他捏着刀刃,向前一遞,像是主動要把自己,送到危機當中。
林淙驍頓時眼睛一亮。
但緊接着,他就覺手腕一痛。
連帶着小臂都有些發麻。
自然是再也握不住刀。
摺疊刀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可下一秒。
不管是南鄰,還是摺疊刀,都消失了蹤影。
林淙驍向前踉蹌了一步。
“南鄰!!!”
他更如發了瘋一般。
但還沒等找到南鄰,膝蓋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般的劇痛。
“啊!!!”
林淙驍忍不住嚎叫出聲。
身體更是控制不住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南鄰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手裡把玩着摺疊刀,黑眸深不見底。
他微微彎下腰,將摺疊刀抵在了林淙驍的後頸,喃喃道:
“我本來不想殺你的。”
“比起殺畜生,我更喜歡人。”
“但是...”
南鄰擡了眼,視線落到不遠處的嬰淺身上,眼中忽多了一抹笑意。
“真奇怪。”
“你了碰她,我好像有點生氣。”
“嬰淺是被我選中的人,還輪不到你這個垃圾來染指。”
林淙驍掙扎了一下。
試圖重新站起來。
但膝蓋後方仍疼的鑽心。
他滿頭冷汗,卻固執的嘶吼着:
“她是我的!她..她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搶!我纔是最愛嬰淺的人!”
“是嗎?”
南鄰勾起脣角。
只是眼中卻無半分笑意。
他本來心情還是不錯的。
但一看到林淙驍,就莫名生了一股火。
直接死,似乎太舒服了。
畜生就該用畜生的辦法去處置。
刀鋒一寸寸沒入後頸。
鮮血溢了滿眼。
南鄰並未直接殺了林淙驍。
而是緩緩轉動起了刀鋒。
像是挖出一勺美味的冰淇淋。
一塊不大的後頸肉,被他切了下來。
只看了一眼,就嫌惡的丟在了一邊。
難聞。
林淙驍口中發出一聲哀嚎。
他掙扎着回過頭,擡手對着南鄰揮了過去。
全盛時,林淙驍都不被南鄰放在眼裡。
更何況是現在了。
南鄰再次接住了他的拳頭,同時向前狠狠一推。
咔嚓!
只聽一聲骨節錯位的脆響。
林淙驍的哀嚎,幾乎要掀破房頂。
“我要殺了你啊!!”
他大聲的咆哮着。
卻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一雙赤紅的眼,死死盯着南鄰。
這個人搶走了嬰淺。
還在折磨着他。
林淙驍只恨不得衝上前,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南鄰依舊是笑。
動作優雅而又緩慢。
一舉一動,都帶着高貴的氣場。
不像是施刑。
更似如藝術。
南鄰更低的彎下腰,眼下的淚痣,即使在黑暗當中,也依舊紅的刺目。
他輕聲問:
“你說,要砍掉她的腿?”
林淙驍已說不出話來了。
他在南鄰面前,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除了等死。
被無它法。
但都到了這種程度。
他仍然瞪着眼,顫着嗓子道:
“把嬰淺還給我,她已經接受我了,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不會的。”
刀鋒深深沒入喉管。
南鄰輕笑一聲,踩着他的小腿,緩緩道:
“她是我的了。”
林淙驍身體一顫。
一雙眼瞪得老大,幾欲奪眶而出。
也不知是因爲死亡的降臨,還是南鄰的話。
他死不瞑目。
南鄰的指尖,沾染了一角暗紅。
卻仍是滿臉的漠然。
眼前林淙驍尚有餘溫的屍體,甚至不值得他多一個眼神。
自然的邁過林淙驍,南鄰走回嬰淺身邊,脣角的弧度在這一刻,真誠了不知多少。
“現在我們可以安靜的,談一談了?”
嬰淺深吸口氣。
這門後,根本什麼都沒有。
所謂的出口,根本就不存在。
她揚起眉,無奈道:
“除了答應之外,我還有選擇嗎?”
“有的。”
南鄰伸出手,輕笑着道:
“你可以選擇紅茶或者咖啡,不過已經很晚了,我更建議你喝一杯牛奶。”
“謝謝你。”嬰淺木着一張臉,瞥了眼林淙驍的屍體,道:“我現在確實沒什麼味口。”
她本想走出去。
但南鄰卻側過身,眼神自伸出去的掌心遊過。
嬰淺明白他的意思。
卻沒動。
他們兩個對視了一會兒。
還是嬰淺屈服了。
離譜。
這人手都不酸的。
她到底是搭上了南鄰的手掌。
他的掌心並不柔軟。
甚至有幾分粗糙。
但手掌寬大,五指細長,骨節分明。
握起來的感覺,除了稍微涼一點之外,還算不錯。
這應該是一雙彈鋼琴或者進行繪畫藝術的手。
而不是用來捏着刀子,劃破誰的喉管。
南鄰牽着嬰淺的手,掌心很快染了屬於她的溫度。
淡淡的玫瑰香衝破了血腥氣的圍捕。
闖入呼吸。
南鄰脣角噙笑。
他邁過林淙驍的屍體。
終於低下頭,看了他一眼。
他應該很不甘心吧?
但可惜。
林淙驍只能到地獄的陰溝裡,去嫉恨了。
簡直是如同約會一般。
南鄰牽着嬰淺,走過一間間房。
她實在是忍不下去,問:
“我的獎勵,到底是什麼?”
“不想再逛逛嗎?”南鄰歪着頭,俊美的臉上浮起一抹希冀,“我有好多,想給你看看。”
“謝謝,不必了。”
“那好吧。”
南鄰似有些失望。
他先是嘆了口氣,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心情大好的勾起脣角,黑眸更是熠熠發光。
他盯着嬰淺,輕聲道:
“嬰淺,你可以留在這。”
嬰淺嘴角一抽,“你真把這個當獎勵嗎?如果我拒絕呢?”
“拒絕?”
南鄰皺起了眉,擡手摸了摸嬰淺的面頰,聲音越發柔和。
“那我,只能殺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