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
不知多少道目光,定格在普琳遞到米迦爾眼前的手掌上。
他們都想知道,王子殿下到底會不會接受,這遠道而來的普琳公主。
如果米迦爾默許。
那這裡很快,就將再次迎來一場婚禮。
所有的選擇權,都在米迦爾的手上。
就連嬰淺。
都沒辦法說什麼。
米迦爾的目光,一直都追隨在嬰淺身後。
聽到普琳的聲音,過了好半晌,才緩緩轉頭去看她。
雙方目光相接。
他淺褐色的眼眸,讓普琳頓時心跳加速。
只是一個對視而已。
她就欣喜的,快要無法呼吸了。
“公主...”
米迦爾勾起脣角。
眼中沉着的,依然是普琳熟悉的溫柔。
他微微低下頭,緩緩道:
“您忘了嗎?您白日受傷了,要好好休息,爲了您的身體着想,還是不要跳舞的好。”
普琳一愣。
她下意識低下頭,在手上尋找着傷口的痕跡。
但那點小傷,怎麼可能找得到。
她長長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更加熱情。
“米迦爾,我的傷...”
不等她把話說完。
米迦爾已經重新望向了嬰淺。
他彎下腰,聲音恭敬而又虔誠。
“王后,普琳公主受了傷,醫生說要多加休息,不宜太過勞累。這開場舞,不知我可否能邀請王后,與我一同完成?”
嬰淺還在看熱鬧呢。
她本來估摸着,米迦爾不會答應。
但沒想到,他竟然會向她發起了邀請。
嬰淺微微一怔。
而就在此時,普琳回過神,一臉的焦急無措,顯然還有不少話要說。
在她的聲音闖出喉頭的前一秒。
嬰淺握住了米迦爾的手。
“當然,王子殿下。”
米迦爾這才笑了。
“我的榮幸,王后。”
他反握住了嬰淺的手。
將她柔軟的小手,牢牢禁錮在掌心。
玫瑰的香氣,沿着交握的手掌,一路爬上了米迦爾的心口。
他盯着嬰淺近在咫尺的面容,連呼吸都有些發燙。
米迦爾找不到緣由。
只能認爲。
他是被嬰淺誘惑了。
即使她一身純白,穿着最爲聖潔的服飾。
仍遮掩不住,從眼角眉梢中,流露出了媚態萬千。
嬰淺的腰肢又細又軟。
即使穿着過分緊繃的束腰,掌心依舊能感受到,獨屬於她身體的熱度。
米迦爾的指尖,忍不住微微滑動兩下。
像是能借此,感受到更多屬於嬰淺的體溫一般。
開場舞結束的很快。
而在一旁圍觀等候的貴族,也齊齊鼓起了掌。
他們看着嬰淺和米迦爾,都是滿眼的崇敬。
嬰淺退後,對着衆人微微頷首。
視線落到普琳的身上,注意到了那張氣急敗壞的臉。
她忍了忍,嘴角勾起一抹忍俊不禁的笑。
讓這小公主之前矯情。
一點傷,包的和被截肢失敗了似的。
還要處理掉小香香。
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許是嬰淺的目光,實在太過直白。
普琳更加惱火。
她徑自向着嬰淺的方向走去,口中還憤憤道:
“你爲什麼要針對我?!”
“我可沒有。”
嬰淺左右瞥了一圈,看其他人要麼跳舞,要麼閒談,沒幾個人注意這邊,便流裡流氣的一聳肩,隨口道:
“米迦爾也是關心你,病人可是不能跳舞的哦,小公主。”
普琳看起來更生氣了。
明明拒絕她的人,是米迦爾。
但火氣,卻全都是衝着嬰淺來的。
她看着嬰淺滿是無所謂的臉,幾乎要怒吼出聲。
“就是你,你讓米迦爾拒絕我的!”
“我沒有我不是你胡說。”
“我知道了,你不想讓我嫁給米迦爾!你想擁有他!你這個惡毒的瘋婆子!”
普琳死死咬着牙,再次向着嬰淺逼近。
那張臉,都要貼上來了。
嬰淺的身後,是掛着壁畫的白牆。
她只能看着普琳的臉,距離越來越近。
這要是個男人。
嬰淺已經要動手了。
但畢竟是個姑娘。
還是輕一點吧。
她擡起手,正要一個腦瓜崩彈過去。
就在招呼上去的前一秒,一條手臂,擋在了嬰淺和普琳之間。
是米迦爾。
他的臉色並不算多好看。
神情當中也多了一抹,頗爲罕見的陰鬱。
但就在下一秒。
又消匿無蹤。
他護着嬰淺,褐色的瞳孔鎖在普琳身上,他冷聲問:
“公主,你在對我的王后,做什麼?”
不知爲何。
看着此時的米迦爾。
普琳竟然莫名打了個寒顫。
她縮了縮脖子,還哪敢露出那副怒火沖天的神態,軟了語氣,用着哀求一樣的口吻道:
“米迦爾,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我...我想和你跳舞!”
普琳不等米迦爾有所迴應。
主動後退了兩步。
和嬰淺拉開一些距離。
然後雙手交握,眼神越發的可憐。
“米迦爾,只是一支舞而已,求求你...我真的沒有事的,我那麼遠來到這裡,難道連一支舞,你都不願意和我跳嗎?”
普琳眼眶都紅了。
她畢竟是公主。
而且看這幅性子,就知道從小就是被嬌慣的不得了。
豈止是沒吃虧,連被拒絕的次數,都少的可憐。
也只有在米迦爾的面前,纔會露出這副低聲下氣的態度。
其實於情於理。
米迦爾都不應該再拒絕她。
這並非是開場舞了。
已經不存在什麼特殊的意思。
而且普琳,又確實是爲了他遠道而來。
不管是因爲她公主的身份,還是這份情意,米迦爾都不可以拒絕。
他輕嘆了一聲。
不急着回答普琳,眼神卻是先從嬰淺身上一掠而過。
像是妄圖看到,她的心意一般。
但嬰淺什麼都沒說。
她看着普琳一邊對米迦爾裝乖賣慘,一邊偷偷瞪着她的模樣。
不由想要起立鼓掌。
這姑娘,也是了不得。
知道米迦爾善良又心軟,很難拒絕旁人的請求。
便不繼續走之前驕傲貴公主的路線,改成了委屈巴巴的小可憐了。
還別說。
挺有戲的。
要是嬰淺不在的話。
她估摸着,米迦爾可能真的會被哄騙住。
但可惜。
嬰淺一把抓住米迦爾的袖口。
然後曲起手肘,對準他的腰間,狠狠撞了過去。
一聲悶響。
米迦爾皺起眉,眸中浮起一抹痛苦之色。。
普琳更是傻了眼。
看起來,簡直是要尖叫着昏過去了。
嬰淺勾起脣角。
她轉過身,慢悠悠的攙住米迦爾,歪過頭和普琳說:
“不好意思,現在受傷不能跳舞的,不是你,而是我的小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