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是...”
愛德華當然不願。
他怎麼可能等在這裡,讓嬰淺一個去面對危險。
但嬰淺不等他說完。
很是乾脆的搖了搖頭。
“愛德華,這是這個國家的傳統,決鬥這件事,既然我已經答應,就沒有迴轉的餘地。”
愛德華還想在說些什麼。
但嬰淺已經不想聽了。
直接對米迦爾道:
“勞煩殿下,明天讓女僕守在這裡,不要讓他離開。”
“聽從您的吩咐。”米迦爾微微鞠身,柔聲道:“我年輕的小女士。”
他頂着愛德華憤怒的眼神。
牽住了嬰淺的手。
她的手極軟。
米迦爾甚至不敢用力去握。
生怕一個不小心。
就傷到了,他嬌弱的小姑娘。
嬰淺交代完,就完全不在看愛德華,任憑他幽怨的眼神,一直追在背後。
米迦爾牽着她的小手。
一路送她去了臥室。
他站在門口,沒有急着離開。
等嬰淺轉過頭,疑惑的看他一眼。
米迦爾才輕笑着問:
“會怕嗎?”
嬰淺一愣。
歪着頭,認真的想了一會兒。
然後也跟着笑了。
她說:
“其實,還挺高興的。”
嬰淺說的是實話。
打架而已。
她闖過幾個世界,見識過各種變態精神病殺人魔,還真不慫一個小貴族。
希施菲爾那個伯爵,雖然長得人高馬大。
但一看,就是個蠢的。
腦子不靈光。
她有太多辦法。
風風光光的,贏下這場決鬥了。
嬰淺眼中,閃着興奮的光。
那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讓米迦爾也跟着柔了眉眼。
他擡起手。
覆上嬰淺,之前被愛德華觸碰過的面頰。
像是爲了擦拭掉其他人的痕跡一般。
他撫摸着她的肌膚。
聲音溫柔輕緩。
“請千萬注意安全,我不希望你出事。”
“沒關係。”嬰淺一揚下巴,傲然道:“我可比王子殿下想象中的,厲害多了!”
米迦爾被她逗笑了。
瀲灩的光輝,浮動在如寶石一般的褐眸當中。
他本就生了一張過分好看的臉。
甚至模糊了性別。
此刻。
被他專注的凝視着。
就連嬰淺,都有些愣神。
連米迦爾的手指,緩緩從她面頰移開。
落到耳垂上,那尚未消去的齒痕處,都沒有注意到。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愉悅的光。
方纔因爲愛德華的挑釁,所帶來的陰霾,在這一瞬間,被一掃而空。
“晚安,我的姑娘。”米迦爾俯下身,輕吻着她的眉心,“你一定會平安無事,我和你保證。”
嬰淺摸着額頭。
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算是...祝福?
不過從米迦爾口中說出的話,應該是很靈的吧。
畢竟。
他光看臉,都知道是被上帝眷顧的人。
可能真的因爲米迦爾的緣故。
嬰淺這一晚。
睡得極爲安穩。
絲毫也不像是第二天,就要進行生死決鬥的人。
嬰淺自動當上打工女王。
就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她吃完了早飯。
然後對着趕來的露西婭,熱情地招了招手。
“早上好!公主殿下。”
她滿面笑意。
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朝氣。
露西婭愣了愣。
她特地趕早過來的。
以爲能看到,嬰淺縮在被子裡面,因爲恐懼而瑟瑟發抖的模樣。
露西婭已經想好。
如果嬰淺肯跪下來,一邊哭,一邊哀求她的話。
那她也許可以大發慈悲。
親自告訴給嬰淺聽。
這場決鬥,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被取消的。
露西婭很想見到,她絕望又痛苦的模樣。
但眼前這個精神奕奕的嬰淺。
卻和她幻想當中。
完全不同。
嬰淺甚至在吃完早飯後,吃起了小酥餅。
還吃了兩人份。
露西婭沉默了。
她只能安慰自己,嬰淺這副樣子,其實全都是強裝出來的。
她其實已經怕的要死了。
只不過是因爲不想在米迦爾面前,失去了臉面。
才強裝鎮定。
露西婭輕哼一聲。
脣角掛着愜意的淡笑,詢道:
“休息的如何啊?要是喜歡這個的話,我等下,讓人給你多準備一些。”
“挺好的。”
嬰淺點點頭,拭去脣角的食物碎屑,擡眼去瞥了露西婭一眼。
“謝謝公主殿下關心了。”
“無需客氣。”露西婭眯起眼,脣角蕩起一抹譏諷的冷笑,“畢竟你今日,是要和我們國家的貴族,進行生死決鬥,我可是很擔心你呢。”
嬰淺慵懶的託着下巴,懶洋洋地問:“是嗎?沒想到公主殿下,還蠻關心我的。不知道露西婭公主,認爲我和希施菲爾,誰能贏啊?”
“比起在意誰贏誰輸。”露西婭輕嘆一聲,緩緩俯下身,低聲道:“我更關心,你能在希施菲爾手底下,活多久?”
“要賭一把嗎?”
嬰淺也擡起頭。
和露西婭四目相對。
她勾脣一笑,壓低了嗓音,道:
“我賭...我能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你還真是自信。”
“我不是自信,我是真的有實力,可惜公主殿下不願意相信。”
嬰淺歪着頭。
笑得風情萬種。
但露西婭的笑容,卻緩緩沉了下來。
她緊盯着嬰淺,寒聲道:
“希望等一會兒,你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嬰淺點點頭,“借你吉言。”
露西婭原本的好心情。
在她三言兩語之間,散的是一乾二淨。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露西婭揚起下頜,吩咐一旁的女僕,“帶着這位小姐,去決鬥場吧,希施菲爾和其他的貴族,應該已經到了。”
女僕立刻應聲。
眼帶憐憫的瞥了一眼嬰淺,低聲道:
“請跟我來。”
嬰淺聳了聳肩。
她又不是裝出來的不在乎。
而是真的...
無所畏懼。
對於露西婭話語當中,那隱隱的威脅之意。
更是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搭理。
不就是場決鬥?
誰害怕...
誰他媽的是孫子!
嬰淺站起身。
在動身離去之前,還很是悠閒的,撫平了裙角的褶皺。
沒錯。
在這場生死難料的決鬥當中。
她居然穿了一條裙子。
直到腳踝的裙襬,和作爲裝飾的蕾絲。
在決鬥當中。
都是致命的弱點。
但嬰淺壓根就不在意。
她走出門,對着等在門口的米迦爾,笑着招了招手。
“王子殿下,我可要去拼命啦!不再給我一個祝福的吻嗎?”
嬰淺本來就是嘴快。
調戲一下米迦爾。
順便讓露西婭難受一會兒。
但在下一秒。
脣角傳來的微涼觸感。
卻讓她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