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男子嘴角一抽。
險些沒從牀榻栽下去。
他瞪着一雙妖媚的桃花眼,惡狠狠地道:
“爺是男人!你這個瞎了眼的醜婆娘,給爺好好看看!再敢胡說,看我不拔了你的舌頭!”
“呦呵。”
嬰淺揚起眉。
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一圈。
果然正了臉色,滿眼愧疚地道:
“真是對不住你,我剛纔沒看清,還以爲你是個不男不女的呢。這不是誤會了嘛?原來你不是陰陽人,只是一個,喜歡鑽閨房的變態偷窺男啊!幸會幸會!”
她分明道了歉。
語氣也相當誠懇。
但不知爲何,紅衣男子就是高興不起來。
他沉着一張妖媚的臉。
緩緩上前一步,大手一揮,房門便在嬰淺身後驟然閉合。
悶響傳入耳畔。
詭異的陰風,不知從何處吹來。
隱隱,還夾雜着一股腥臊味。
嬰淺吸了吸鼻子。
只覺得這味道,頗有些熟悉。
好像是在什麼地方嗅到過似的?
她擡起頭。
正想問上一句。
但纔剛瞧清楚眼前的場面,卻是忍不住一愣。
臥槽...
不會吧?
嬰淺捏了捏額角,嘀咕道:
“難道,我真就有這麼倒黴?”
在她前方不遠。
站着一隻通體火紅的狐狸。
那雙冰冷的淺棕色眼瞳,正靜靜盯視着嬰淺。
其實若是一隻狐狸。
嬰淺也不會在意。
畢竟在沒多久之前,她纔剛剛收拾掉一個。
打了小的,又有老的跑過來。
那就一窩收了便好。
只不過,眼前的這一隻狐狸,屬實是大了一點。
足和獅子老虎一般。
身軀佔據了房間的大半。
長尾一甩,便輕而易舉的掀翻了桌案。
利爪更是如同刀鋒。
劃在鋪了青石的地面,如同切割着豆腐一般。
紅狐向着嬰淺走近一步。
有無形的威脅力,自他身上蔓開。
被那雙毫無情感的豎瞳盯視。
就連嬰淺,也感到了絲絲壓力。
她向後退了半步。
身體靠在門上,用力一推。
卻毫無反應。
紅狐發現了嬰淺的小動作,嗤了一聲,譏諷道:
“愚蠢的人類,你以爲,憑藉區區一個你,就能破了我的法術?真是癡心妄想!”
他再次上前。
說話間,口中噴灑出的氣息,竟是頗爲灼燙。
而那利齒,距離嬰淺,也不剩多少距離。
紅狐滿眼的傲慢。
在他看來,想要對付嬰淺,實在是一件太輕鬆的事。
甚至無需費力。
只要一口。
他就能輕而易舉的,咬碎嬰淺的頭顱。
就像是嗑開一粒瓜子殼。
輕而易舉。
嬰淺捂着鼻子。
一臉的嫌棄。
這羣屬妖精的,是不是都不太講究衛生啊?
怎麼一個個,口氣都這麼重?
要動手就乾脆點。
莫要聊天了行不行?
嬰淺都怕一張嘴,直接吐到紅狐身上。
但紅狐瞧着她的模樣,還以爲她是驚恐交加,以至於連話都說不出來,頓時越發傲慢
一甩長尾。
他道:
“你的身上,爲何有我族的味道?!”
“味道?”
嬰淺皺着臉,擡起袖口聞了兩下。
開玩笑。
比起狐狸精們口氣的味道。
她簡直是香噴噴。
怎麼可能有狐狸的騷臭味!
嬰淺屏了息,瞪着紅狐,罵道:
“人身攻擊是不是?你才臭呢!死狐狸,你全家都臭!祖墳也冒臭氣!”
紅狐:“?”
他剛纔是不是聽錯了?
臭?
這個醜女人,居然敢說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狐仙大人臭?
她這是不想要命了?!
紅狐眼中有怒色一閃而過。
已經決定,要給嬰淺一點教訓嚐嚐。
他張大了嘴,利齒距嬰淺不過三尺之遙。
“女人,我給你一次機會,我要你跪在地上,叩首哀求我的原諒,再帶我找到我的族人,我便好心饒你一命,不然...”
紅狐並未把話說完。
只是眼底浮起的血色,卻已經顯露了他的心意。
嬰淺只有兩條路。
跪下臣服,宣誓效忠,成爲他的奴隸。
亦或者...死!
紅狐眯起眸。
從口中噴灑的氣息,都帶了些威脅之意。
他沒有耐心。
等下嬰淺再多猶豫了。
生死就擺在了眼前。
難道,她還能找出第三條路來嗎?
紅狐吐出一口熱氣,傲然地揚起了頭顱。
但就在下一秒。
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只見嬰淺踮起腳,竟然將手伸進紅狐的嘴裡,一把拽住了他的舌頭。
紅狐一愣。
連忙就要合上嘴。
想要將她的手臂連帶半邊身子,都一併咬個稀巴爛。
這女人,是瘋了不成?
難道真把他這強大的妖仙,當成家裡的寵物了?
紅狐打定主意。
要將這褻瀆了他威嚴的嬰淺,拆骨吸髓,吞吃入腹。
可他還沒咬到嬰淺的手。
一陣尖銳的刺痛突然襲上大腦。
紅狐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
巨大的狐身倒在地上,來回打着滾。
房間裡的擺設,都被他撞了個稀巴爛。
連牀都塌了。
嬰淺站在一邊,等着紅狐從她身邊滾過,順便在他的毛髮上,擦了擦手。
別說。
手感不錯。
挺適合做毛巾的。
“別嚎了。”
嬰淺聽他沒完沒了的叫嚷了半天,捂了耳朵,不耐道:
“不就是在你嘴裡插了把刀嗎?就這還狐狸大仙呢?真夠丟人的了。”
紅狐趴在地上。
獸臉上浮起一抹清晰的驚恐。
這個女人,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
她是瘋子嗎?
怪不得他的嘴巴一直疼的厲害,想要閉合,但那份痛苦,卻讓他幾要瘋癲。
原來是嬰淺,在他的口中插了一把刀!
“對了,你不要閉嘴啊,刀扎進腦子裡面,你別說是狐仙,就是大羅金仙,估計都只能去投胎了。”
看紅狐神情不對,嬰淺還好心安慰了一句。
只是這話說完。
紅狐的眼睛瞪的更圓,嘴巴也立刻張的老大。
同時無比疑惑。
嬰淺到底爲什麼,能把這種要命的事,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比考慮晚飯吃什麼,還要輕鬆似的。
紅狐低吼一聲,含糊不清地吼:
“辣粗區!酷愛一點...”
“你說什麼呢?”
嬰淺蹲在他身邊,笑眯眯的摸了一把狐狸頭,問道:
“對了,你之前,要誰跪在地上,祈求你的原諒來着?”
紅狐閉着眼。
他是如此驕傲的存在,怎麼可能會一點微不足道的疼痛,就對嬰淺低...
“吼!”
刺痛再一次襲來,紅狐一個激靈,全身的毛髮都在瞬間炸起。
他睜開眼,看到嬰淺抓着他的舌頭,打了個並不精緻的蝴蝶結,然後滿屋子找剪刀,好像要把他的舌頭當成緞帶,正準備拆禮物似的。
紅狐的冷汗都飆了出來。
強大如他。
看着嬰淺的眼神之中,都不免存了一絲畏懼。
沒辦法。
向他這種正常狐狸,到底是怕瘋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