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興羊先是一愣。
他循聲望去,看清了來人後,一雙眼三角眼在陡然間瞪得老大。
更是忍不住張大了嘴,驚呼道:
“綺羅仙師姐?!”
“綺羅仙?”
嬰淺擡了眸。
視線越過門扉,投到一白衣仙子的身上。
宛如吹過滾夏的一葉清風。
更似是高山頂巔,凜然不可侵犯的皚皚白雪。
女子容貌絕美,脣角噙着一抹輕緩的笑,眼底的溫柔,足以融化最堅固的寒冰。
這女子。
在嬰淺所見過的所有女子中,屬算容貌之最。
尤是身上那副飄然若仙的高潔氣場。
更是叫常人看上一眼,都要忍不住羞愧的低下頭。
巴興羊張了張嘴,雙手侷促的捏緊,他瞥了綺羅仙一眼,又連忙低下頭,輕聲細語地道:
“您..您怎麼來這種地方了?哎呦!這地兒這麼髒,可莫髒了師姐的眼睛哦!”
“無礙。師弟生辰將至,我爲他找尋賀禮歸來,正巧聽到這有動靜,就過來看上一眼。”
綺羅仙柔柔一笑。
沉靜的眸光掃過嬰淺,她又道:
“你們這是...吵架了?”
不等嬰淺開口。
巴興羊急忙搖頭,臉上堆起一抹討好的笑,他道:
“沒有沒有!我們就是鬧着玩呢!”
“確實。”
嬰淺點點頭,也跟着道:
“他剛纔給我變戲法,可有意思了。”
“你...”
巴興羊臉一黑。
顯然是想到了剛纔被吹熄的火球術。
但在綺羅仙面前,他即使再想把嬰淺大卸八塊,也只能先忍下這口氣,雖然脣角的笑意,已是變得無比僵硬。
“那就好。”
綺羅仙含笑頷首。
僅是眸光流轉之間的光輝,就讓巴興羊看直了眼。
她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到了房門口,檀口微張,再次軟着嗓子,道:
“我等皆是同門,是萬萬不可吵架的,以免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師弟謹遵師姐教誨!”
見綺羅仙走近,巴興羊立刻挺直了腰桿。
他眼裡滿是尊崇。
看着綺羅仙的眼神,更是如同望着高高在上的神女一般。
綺羅仙顯然頗爲受用。
她同巴興羊說完,又把眸光轉向了嬰淺。
只是她還未來得及開口。
嬰淺已經走到門前,對着擋了路的綺羅仙,率先道了句:
“師姐,麻煩讓一讓哈。”
綺羅仙一愣。
巴興羊更是猛地瞪大了眼,指着嬰淺尖叫道:
“嬰淺!你跟綺羅仙師姐,是什麼態度?快給我跪下來道歉!”
“啊?”
嬰淺一愣。
很是疑惑地道:
“不是都說完了嗎?我還有點事,就先走...”
“走什麼走?!我讓你走了嗎?快跪下給師姐道歉!快點!”
巴興羊暴跳如雷。
唾沫星子噴出了老遠。
綺羅仙皺了皺眉,腳步一側,卻是不小心,碰上了嬰淺。
不過一個轉瞬即逝的接觸。
嬰淺立刻後退。
但綺羅仙一垂眸,瞧見袖口沾染上的灰土,立即皺起了眉。
她這身衣裳,可是由霧雪煙獸的皮毛所織成,通色純淨,相當珍貴,竟被嬰淺弄上了髒污。
“師妹...”
綺羅仙抿緊了脣,盯着袖口那一點灰,嗓音當中,再也沒了方纔那般的柔意。
“平時行事,可萬萬不得這般莽撞,這也就是我,若是換成旁人,師妹定是要受罰的。”
嬰淺一愣,“不是你碰上來的嗎?”
綺羅仙並未接話。
只深深瞥了嬰淺一眼,再次同巴興羊道:
“此刻並非休息的時辰,你們似乎不該在這裡?”
巴興羊神情一凜,“這...”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
綺羅仙再次開了口,道:
“這次我便當做沒看到,免得你受罰。但日後,你這當師兄的,定當要好生管教手下的師弟妹們,教好他們規矩,可是知曉了?”
“是是是!”
巴興羊滿心狂喜,連連點頭,感激道:
“師弟謹記在心!多謝師姐照拂!師姐果真是仙門第一仙子,不僅容貌最勝,連心腸也這般好!師弟實在是..實在是感激不盡!”
他咧着嘴。
臉上寫滿了仰慕之情。
綺羅仙輕輕一笑。
餘光掃過嬰淺,她帶着一陣香風,飄然離去。
綺羅仙前腳一走。
巴興羊立刻變了臉,狠狠瞪了一眼嬰淺,張嘴便罵:
“居然敢弄髒綺羅仙師姐的衣裳?嬰淺,你真是好大的狗膽!”
“我建議你去看看眼睛。”
嬰淺半靠在門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聲音才落,就又補充了一句:
“去你們幼兒園的校醫院。”
“你...”
巴興羊瞪大了眼。
嘴巴張張合合。
臉都漲成了通紅。
卻仍是擠不出一個字來。
憋了半天,巴興羊才緩過一口氣,吼道:
“你從今天往後,就給我滾去靈獸園!快去!”
他氣急敗壞。
嬰淺卻不大在意。
沿路問清楚了方向,趕到了靈獸園。
她這一次,算是將巴興羊得罪的狠了。
被他記恨着。
從原本在靈草園裡澆水的活計,變成了去到靈獸園,伺候靈獸們吃飯喝水,外加還要哄它們高興。
“兄弟。”
嬰淺站在一隻仙鶴前,和它四目相對,將手裡的饅頭遞過去。
“你吃一口?”
仙鶴別過頭,一臉嫌棄。
“那你要吃什麼?”
嬰淺左右找了一圈,拎起竹籃,送到它的嘴邊。
“這個行嗎?是竹子的呢。”
仙鶴撲騰着翅膀。
看起來好像頗爲高興。
嬰淺欣慰的笑了,她一手掰開仙鶴的嘴,正想試一試,該怎麼才能將竹籃塞進去。
但就在突然間,一陣刺骨的寒風,拂過面頰。
吹的她剋制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怎還忽然變冷了?
嬰淺將竹籃丟在一旁,沒去理會飛快跑走的仙鶴,她擡起頭,對上了一雙冷如寒冰的眼眸。
一襲白衣的俊美少年站在不遠處。
正面無表情的,望着嬰淺。
他年歲不大,眉宇之間尚帶着幾分青澀,但因着太過美貌,相映之間,倒是生出了份傲慢的俊美來。
少年站在高處。
即使頂着一張過分好看的臉。
也壓不住身上,極爲迫人的寒氣。
他皺着眉,黑眸當中盡是不耐,同嬰淺四目相對,也立刻嫌惡的別開。
環抱了雙臂,少年冷哼一聲,道:
“就是你這外門弟子,弄髒了我師姐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