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靈跑到江陵身邊,拽住了他的袖子,還想要再說點什麼,嬰淺卻先一步開了口。
“回來啦?”
她倚靠着門。
神情依舊懶散而閒肆。
仿剛纔做出的那些喪心病狂的行爲,不過是鬼上身罷了。
“嗯,你還沒睡?”
江陵先向着嬰淺點了點頭,之後才瞥了宋妍靈一眼。
他也不知回來了多久。
剛纔那些對話,又聽見了幾句。
但無論如何。
嬰淺按着宋妍靈的臉,想要戳瞎她眼睛這件事,江陵看的清清楚楚。
宋妍靈眼淚落得兇,哭到肩膀抽搐個不停,一張臉被嚇的慘白,碎髮黏在面頰,難得顯出些楚楚可憐的神態來。
“江陵...”
她張了張嘴,似乎被嬰淺這一鬧,直到現在都沒能回過神來。
連抓在江陵袖口的手指,都因用力過大,而泛起了慘白。
“我也不知道怎麼惹到了嬰淺,她忽然叫我到這裡來,不僅想要刺瞎我的眼睛,還讓我以後都不可以靠近你。”
宋妍靈抹着眼淚。
心裡想着葉蓮的姿態,她有樣學樣的捂住心口,一臉嬌弱地說:
“我知道她因爲被拍了那種照片,所以才心情不好,但我是她的好朋友,一直都在關心她的,她怎麼能這樣對我?”
她已經打定主意。
要將裸照裡的女人,徹底算成嬰淺。
反正是她自己打腫臉充胖子,主動爲了葉蓮出頭。
活該!
江陵沉默半晌。
曾滿懷朝氣的眼瞳當中,此時只剩一片陰霾。
他盯着嬰淺。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不出聲,宋妍靈只當江陵已經對嬰淺動了氣,連忙又補充道:
“我知道她這段時間,一直不高興我們走的近,但我們兩個都認識這麼多年了,要是真的有什麼,也輪不到嬰淺呀?”
她餘光一掃。
瞥見嬰淺在月光之下,依然美豔驚人的面龐,宋妍靈撇了撇嘴,心底的嫉妒和嘲弄,都在這一刻攀上了巔峰。
她是長了一張不錯的好臉蛋。
但又有什麼用?
苦苦追在江陵身後,無怨無悔的付出,甚至願意爲了他,幫葉蓮頂下髒到底的黑鍋。
可到了最後。
不還是淪落成舔狗一隻?
江陵搭理嬰淺嗎?
分明連個眼神都不願意賞賜給她。
宋妍靈在心底冷笑一聲。
看向嬰淺的視線當中,更多了幾分不屑。
然而她還沒等再說出些什麼來,江陵終於開了口。
“你不是找到房子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宋妍靈一愣。
左右張望了一圈後,才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江陵這話就是對她說的。
“我...”
她張了張嘴,心裡面立刻冒出了個主意,嘆着氣說:
“我本來是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但是一到這裡之後,就被嬰淺叫了過來。”
嬰淺打了個哈欠,擡眸掃了一眼閃着紅燈的監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算了。
宋妍靈本來就不聰明。
還指望她能說出什麼高明的謊話。
宋妍靈正滿心期待地等着江陵的安慰,要是能趁機,讓嬰淺連舔狗的當不成,纔是最好。
然而一陣冷風吹過。
她聽到江陵低沉的嗓音響起。
他說:
“嬰淺心情不好,你吵到她了。”
宋妍靈傻了眼。
良辛也跟着皺起眉頭。
江陵的這種反應...
怎麼和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簡直離譜到了離奇的程度!
嬰淺剛纔,可是差一點就戳瞎了宋妍靈的眼睛!
這可不是一句心情不好就能解釋過去的。
但到了江陵看來。
竟然成了宋妍靈的問題?
好像差點成了一隻眼,都是她自己活該,誰讓她的存在,招惹了嬰淺心煩。
其實也不僅是良辛和宋妍靈。
嬰淺也有些發愣。
“我聽錯了嗎?剛纔江陵加了好感度?”
【是的呢!】
“他看到我單方面欺負宋妍靈,然後給我加了十點的好感度?”
嬰淺皺了臉,很是疑惑地問:
“他有病?”
【系統好奇的話,可以購買檢查身體的...】
“爪巴!”
嬰淺這邊剛和系統對完線。
一回過神。
耳畔又響起江陵低沉的嗓音。
“你先和她道歉,然後我讓人送你回去。”
她?
宋妍靈眼睛一亮。
還以爲是江陵讓嬰淺跟她道歉。
腰桿在一瞬間挺的筆直。
臉上的神采,也在一瞬間變得頗爲得意。
看吧?
就算是說了她一句。
江陵也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宋妍靈正高興着。
“愣着做什麼?”江陵冷眸瞥去一眼,神情當中竟多了些平日裡從未出現過的兇戾,“給她道歉,或者我現在給你買機票,以後你都不用再想來這裡了。”
這一句話。
可謂是傷害打滿。
讓宋妍靈從皮到骨都在瞬間凍成了冰。
她看的出來,江陵不是在開玩笑。
也就是說,她要麼老老實實低頭向嬰淺道歉,要麼現在就會被綁去機場,這輩子都別想要踏回來一步。
二選一。
最簡單的選擇題。
卻讓宋妍靈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看到了嗎?”
觀賞着宋妍靈黑成了鍋底的臉色,嬰淺勾起脣角,一臉得意的跟系統叫囂:
“什麼纔是最好的兄弟!”
【可是...】
系統的電子音發出一串電流聲。
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但最後之後。
只是舉旗歡呼了一句。
【這就是最好的兄弟!】
“我...”
宋妍靈磨蹭了半天,見江陵真的沒有改變念頭的意思,眼裡的不耐卻越增越多。
她咬着牙。
抱着滿腔的屈辱。
以最爲憤怒和不甘的心,向着嬰淺緩緩彎下腰。
“對不起,我不該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還出現在你面前。”
“懂事。”
嬰淺很是大度地點點頭,擺手道:
“你可以走了。”
宋妍靈整個人都在哆嗦着。
向着她又嫉妒又看不起的人彎腰低頭。
讓她幾乎要瘋了。
宋妍靈看了江陵一眼,確定了他真的沒有安慰她的意思,才轉身憤然跑走。
她的背影消失在逐漸亮起的天色當中。
嬰淺也跟着懶洋洋地眯起眼,說:
“我回去睡覺了。”
“等一下!”
江陵快步趕到大門外,低咳了一聲,將一直藏在身後的禮盒,送到了嬰淺面前。
“這個,我想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