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聲聲掙扎兩下想抽回自己的手，沒成功。
她擡頭對着男人後腦勺，眉頭微蹙：“鬆手。”
陸慢這時候怎麼可能乖乖聽她的話？和江聲聲十指緊扣，溫柔中又帶着不容掙脫的堅定，一聲不吭地往前走。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小沒良心的壞得很，說翻臉就翻臉，高興時願意逗他玩玩，不高興了就一腳踹開。
偏偏他又拿她沒辦法。
在江聲聲最後一點耐心消耗殆盡之前，陸慢終於鬆了手，他轉過身，看着面無表情的江聲聲，眼眸微垂，軟着聲音哄：“剛剛那些人是誰？是不是他們惹你不開心了？”
擡起手輕輕撫過她的眉心，指尖還殘留着一點微涼，“別生氣，我幫你。”
“幫我？”江聲聲揚脣，笑容裡夾了一絲嘲弄的意味：“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卻說要幫我？”
“怎麼？不過睡過一夜，堂堂陸大總裁，就瘋狂地愛上我了？如果是貪戀我的身體，倒也不必說這些假話作弄我，大家都是成年人……”
見到陸慢的第一眼，江聲聲就認出他了，多少也能猜到他的身份。
那晚她只是出於自己玩樂的心思幫了他一把而已，她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但也沒打算以此要挾他獲取什麼好處。
若不是他剛纔主動靠近自己，她本來想當作不認識他就這麼直接忽視的。
現在是怎麼樣？如果是爲了和她維持身體上“純潔”的關係才說出這番不清不楚的話，她可不會顧念牀上那點微薄的情分……
自己挑男人的眼光有這麼差嗎？江聲聲心裡莫名有些煩躁，態度更是惡劣到了極點。
而陸慢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低聲笑了笑，單手扣住她嘴脣兩邊，令她不得不嘟起了嘴，無法再說那些咄咄逼人的話。
“你這又甜又軟的小嘴，怎麼盡說些讓我傷心的話？”
在江聲聲疑惑不滿的眼神中，陸慢俯身，將她含糊不清的抗議聲吞吃入腹。
“江聲聲，你也知道你睡過我，我人已經是你的了，你要對我負責。”淺嘗輒止的親吻後，陸慢眯了眯眼，一本正經地威脅道：“還是說，你想賴賬？嗯？”
江聲聲：“……放開。”
“不要。”陸大總裁跟抱着心愛玩具不肯撒手的小孩似的，執拗道：“上次不小心被你跑了，這次我可不會放手。”
江聲聲怎麼也沒想到，外表冷漠如高嶺之花般難以接近的陸慢，竟會有這樣的一面。
真是……不要臉。
內心隱隱的躁動與不安，卻是奇異地平息了下來。
她微微挑眉，口吻張狂：“就你？當個暖牀的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再多的就別想了。”
“是嗎？那我一定努力，爭取早日轉正。”
陸慢答應得爽快，還很有作爲小白臉的自覺，紳士又剋制地低下頭，呼吸在她頸側流連，側頭吻了吻她的耳垂——
“你說什麼都好，但有了我，就再不許找其他人，不然……”
溫熱的鼻息弄得江聲聲脖子癢癢的，她不自在地偏過頭，舉起巴掌想把陸慢推開。
手掌不由分說被扣緊，十指交纏沒有留下任何縫隙，力度大到連指節都有些痠麻。
“不然我就殺了那些不長眼的人，把你綁在我身邊，眼裡只能看到我一個，哪兒去不了。”他親了親江聲聲的手背，眸色深深，隱藏着某種極致的滲人的寒意。
江聲聲迎着他濃墨般深沉的眼神，勾勾脣角，囂張又恣意：“若是我哪天玩膩你了，不要你了呢？你也要殺了我嗎？”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什麼？”
不會被你甩下的，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殺了你，親手。”無情的話語冰冷，心尖卻是一片火熱滾燙。
因爲他看到，在聽到這堪稱驚世駭俗的情話後，江聲聲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嘴角的笑容始終不變，甚至有上揚的趨勢。
“那就好好加油，別讓我玩膩你呀，寶貝。”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用力吻上他的脣，陸慢吃痛地悶哼一聲，脣瓣沁出血跡。
江聲聲舔去那絲血跡，眼裡是化不開的笑意：“——我的了。”
再也無法忍耐胸腔噴涌而出的熱意，陸慢一把將人抱住，啞聲道：“我會讓您滿意的，我的女王。”
……
事後，江聲聲手裡捏着電子煙，靠在車窗旁，緩緩吐着氣，渾身上下連發絲都透着愉悅的氣息。
陸慢替她撫平衣角的褶皺，深邃繾綣的目光在她的眉眼、紅脣、脖頸上流連，脣瓣印在她發間，“江家的事，需要我幫忙嗎？那些人是不是對你不好？”
“你不知道？”江聲聲有些意外，按理說，以陸慢的能力，如果他有意派人調查，不出三天就能把江聲聲此人的身份信息過往經歷等方方面面都摸得清清楚楚。
哪裡還需要來問她？
陸慢：“你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讓我知道，我就不知道。我只聽你說。”他沒有查過她，之前沒有，之後也不會。
江聲聲看他一眼，“不是什麼大事，你想知道就去查吧。”都是些過去的事，和她沒關係。
不過之後的事，就暫時不需要他插手了，虐渣這種事，還是自己動手比較爽快。江聲聲側過臉，對陸慢說：“你乖乖待着，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
陸慢哭笑不得，這話難道不是應該由他來說嗎？
這還是第一次，他被人放在需要保護的一端，而他不僅不覺得自己被看輕，反倒心甜如蜜，恨不得讓她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再多關心關心他。
“聽到沒？”護短的江女王一向說話算話，陸慢被她納入了“我的”這個範圍，她自然要護着他。
她的東西，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覬覦的。江聲聲心中冷笑，江軟要是不死心敢惦記陸慢，她可不會再輕飄飄放過她了。
“嗯。”陸慢真不知要怎麼表達出自己對江聲聲那種彷彿天雷勾動地火的感覺，只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好，他們兩人天生一對。
就像現在，她只要一個眼神看過來，就跟鉤子似的勾得他心癢癢，只有汲取她的氣息，才能得到安寧。
“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