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外再走進一個男人,白衣黑髮,眉眼溫潤如畫,眸裡是一派清明,斯文翩翩,他只進來,這大廳便恍若蓬蓽生輝。
似乎是錯覺,風光覺得他走進來時多看了自己一眼,驀然,她好像是想起了什麼,眯着眼睛盯了他半晌,隨後,她身子一僵。
她認出他來了。
男人目不斜視的從她面前走過,他垂眸低笑,“兒子晚歸,勞母親掛心了。”
“回來了就好。”謝老太太喜笑顏開。
看的風光直感詫異,先不提昨夜裡要尋死的人就是謝湛,這個向來板着一張臉,不苟言笑的老太太居然能笑的這麼開心,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又想到老太太素來最疼愛這個小兒子,那她這番笑的開心的樣子,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謝湛又含笑看向謝尋和趙婉,“大哥,大嫂。”
謝尋笑道:“多年不見,三弟風采越是驚人了。”
“大哥謬讚。”謝湛溫和的目光又自然而然的落在風光身上,“想來,這就是大哥的女兒風光了。”
風光一頓,默默地轉移了視線,她還沒忘記,自己踹他那一腳是有多麼的用力。
“三叔叔好!”風光沒說話,坐在她一邊的歡兒倒是乖乖的叫了一聲,很好的緩解了風光的尷尬。
謝湛又是揚脣一笑,“歡兒如此乖巧可愛,風光又如此溫婉動人,大哥大嫂可真是有福氣,生了兩個這麼好的女兒。”
風光忽視掉了因爲自己沒打招呼而瞪過來的謝尋,她只覺謝湛那一句“溫婉動人”,實在是話裡有話,你看,人家都和她說話了,她一句話也不說,可不就是安靜的溫婉嗎?而昨夜裡她那一腳……這哪是動人,是十分的動人!
但風光又觀謝湛溫文儒雅的模樣,又覺得他不是會說這些話的人。
謝沼看了眼站在大廳中央侷促不安的兒子,問謝湛,“三弟,結兒他是怎麼了?現在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學堂嗎?”
又怎的會被謝湛給壓回來。
謝湛微笑,“二哥何不問問結兒自己?”
潭柔心道自己兒子肯定是又闖了什麼禍,雖然她心知因爲謝結是謝家唯一的孫輩,老太太不會罰他什麼,但謝尋一家剛剛回來,她可不想被大房這一家看了笑話,她勉強笑道:“結兒,你快把事情說清楚,定是有什麼誤會,是不是?”
“我……”謝結膽怯的看了眼自己的三叔,除了一個結結巴巴的“我”字,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謝沼壓着怒氣,“既然你不說,三弟,那你來說。”
“事情其實也很簡單。”謝湛笑了笑,悠悠說道:“在回來的路上,我正好遇到了走在街上的謝結,他似乎是在和他的狐朋狗友商量,去花樓尋些樂子。”
“謝結!”謝沼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謝結抖了抖身子,求助性的看向了自己的娘,然而潭柔也只是瞪了他一眼,不打算說話了,她向來最討厭的,就是尋花問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