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輕輕的撫着水晶棺,專注的眼眸只看着裡面躺着的“女孩”,他總認爲自己不能完美的製作出屬於風光的軀殼,便在這上面花了許多許多的時間,這是一具他最滿意的身體,因爲這具身體,與當年那個看着他說他的髮色是蜜糖色的女孩,真是太像了。
“赫爾曼……你瘋了。”阿諾下意識的吐出了這一句話,如果赫爾曼沒有瘋,他又怎麼會想到做這些異想天開的事情?
什麼永生之法,什麼創造安放靈魂的軀殼……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東西。
赫爾曼擡眸,與他沒有表情的臉不符合的是,他湛藍色的眼睛乾淨如同蔚藍的大海,“凡人總是難以理解神的偉大,所以,你的生命短暫如同夏蟬,而我……我和溫蒂,我們將見證真正的海枯石爛。”
“赫爾曼。”阿諾的聲音發冷,他的手已經碰上了腰間的劍,“所以你願意帶我來見證你的秘密,又願意和我說這麼多,是爲了什麼?”
“因爲我不用擔心死人無法保守秘密。”
阿諾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壓迫感襲來,就像是一隻在林間奔跑的野獸,遇到了比自己更強的野獸,“赫爾曼,你別忘了,溫蒂還被關在大牢裡等你,在王宮的大牢,你是什麼魔法也使不出來的,只有我纔有溫蒂牢房的鑰匙。”
“王宮?”在此刻,赫爾曼疑問的語調都充滿了諷刺性,“忘了告訴你了,兩百多年前,在王宮大牢裡設下不可以使用魔法禁咒的人,也是我。”
“什麼?”阿諾的身子一僵。
“我想得到你的鑰匙,而不是用魔法去找溫蒂,不過是因爲我很害怕,如果溫蒂見到了我殺人的場景,她會因此害怕我。”
如果赫爾曼真的要去牢裡強硬的帶走風光,那勢必他會要殺許多阻攔的獄卒,幾十條人命而已,赫爾曼不會多麼計較,可也許風光就不一樣了,她是公主殿下,從未見過任何血腥的場面,赫爾曼不想給風光留下任何的陰影。
“現在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我,所以……你可以動手了。”阿諾拔出了劍,“但是主教大人,我可也不是什麼會束手就擒的人。”
阿諾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的騎士,雖說他是抱着要報仇的目的才當上的騎士,但除此之外,他該有的騎士素養也都沒少,更何況,在知曉所有的一切事情後,他更加可以確定,他的仇人不在於整個神聖教廷,而只是這個男人而已。
因爲赫爾曼,纔有了神聖教廷,也是因爲赫爾曼,纔有了這麼多狂熱的教徒,最終演變成只要是不信奉神聖教廷的人,都要被烙下異教徒的標籤,再被送上刑場。
正如在阿諾的記憶當中,他的父母是如何被抓走,再被殺死時的情形一樣。
赫爾曼並沒有動作,他只是淡淡的說道:“凱米拉,進食的時間到了。”
房間忽然強烈的搖晃起來,中央的天花板碎裂,一隻長得像章魚卻又不是章魚的大型動物從房頂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