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瞥了一眼顧言,也不反駁,她一雙美目的眼角上挑,“王叔以爲臺上這齣戲如何?”
臺上演的,正是有名的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故事,這是個架空的朝代,本也沒有三國演義這種東西,這場戲,完全是她寫出來讓戲班子演的,當然,她加了一句作者乃羅貫中。
顧言客觀的說道:“故事情節曲折,扣人心絃。”
“那王叔以爲曹操此人如何?”
“一代梟雄。”
“是呀,梟雄,如果是王叔的話,我相信你一定能在做到不揹負罵名的情況下,拿到這個天下。”風光撐着下巴笑道:“那到時,王叔就是英雄而非梟雄了。”
顧言垂眸,“陛下,慎言。”
風光另一隻手摸上他的下巴,莞爾一笑,“王叔應當知道,朕在你面前一向是說的這般真情實意的,你又不會出賣朕,又何來慎言一說?”
顧言面不改色的說道:“陛下說的再多,今日也還是需要練字。”
她苦大仇深的收回手,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她這般小女兒作態,倒不是像平時那個不正經的她了,顧言眉心微動,“戲也看夠了,陛下,開始今日的功課吧。”
“顧言,你可真是不解風情。”
“臣的職責,只在於輔佐陛下,與風情無關。”
“哼,真是木頭。”
顧言微哂,木頭不木頭,於他來說又何妨呢?
三天後,女皇正式啓程御駕親征,除了那四個貼身宮女,還有一隊軍馬保護她,更有攝政王顧言在側,一時看起來也是安全無虞。
這一路北去,途中要經過不少城鎮,像這種偏野的地區,地方官員都難得進京一次,更何況是能見到天子真容呢?所以這一接到女皇要經過的消息,這些小縣令無不是戰戰兢兢,把防衛措施做到最萬無一失。
當然,也會有人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
比如說此刻,正打算在縣令府邸就寢的風光忽然聽到一陣蕭聲,這蕭聲如怨如訴,悠遠綿長,倒傳出了吹簫的人說不清的憂愁鬱悶。
小我道:“陛下,奴婢這就去把吹簫的人趕走。”
“哎,不用。”風光擡手,又扯了扯嘴角,“以前那幾個雖有彈琴唱歌的,但都入不了耳,今天這個,吹的居然是我平日裡最愛的良宵引,可見是做足了功夫的,也罷,這些日子來王叔不允許我調戲他,那今天便去會會這個有心人好了。”
風光把脫掉的外袍穿好,循着聲音走到了一處院子,只見一顆梧桐樹下,正站着一個身形單薄的男子,他的背影在皎潔的月色下,尤顯淒涼。
他聽到了腳步聲,蕭聲停止,他也轉過身來,藉着月色,便也看清了他滿是愁容的臉,這張臉談不上美極,可有一股很獨特的韻味,是那種看了一眼,便很難叫人忘記的韻味,他身上的青衫在夜風中輕輕飄動,仿若要乘風而去。
風光忽然想,如果他穿白衣的話,只怕會更像顧言,不是說臉像,而是說神似。
有意思。
風光提脣,打開手中畫着桃花的摺扇,一派瀟灑的說道:“喲,這是哪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