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試探着喚了聲。
他微微擡頭，卻是雙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可以見到他手臂上泛出來的青筋，他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咬着牙說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出來了嗎？”
風光被他第一次用這麼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她不知所措的退後一步。
奈何微頓，繼而垂眸，昏暗的環境裡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知曉，自己這個樣子……只怕是又可怕又噁心。
“我很擔心你……所以我纔出來的，你不要生氣。”她小心翼翼的朝他靠近。
他再次擡眸，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心裡不知是何滋味，他冷冷的說道:“不要過來。”
“你……你怎麼了？”風光不得已的在離他有三步之遠的地方停下了步子。
“別過來……現在的我很可怕。”
“我見過更可怕的東西，還是你帶着我去見的。”她想起了那個女鬼，也想起了十八層地獄，只覺現在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平淡了，叫她生不出半分恐懼。
她再次試着朝他靠近，這一次，他沒有開口阻攔。
終於，風光蹲在了他的面前，也看清了他此時的樣子，除了那條蛇尾，他的臉上亦是浮現出了綠色的妖紋，這妖紋蔓延至了他的脖子，消失在了衣服之下，可以想象，他的身上只怕也是有着妖紋的，而他平日裡漆黑如夜的眼，也成了綠色的豎瞳，恍若是在夜色裡藏着的毒蛇的眼睛，陰森而詭譎，被他注視着，就好似是被一條有着劇毒的蛇所盯上，也許下一秒，你就會一命嗚呼。
尋常人見到是要害怕的，風光也有些本能的害怕，但她也注意到了他蒼白的臉色，和他額上的虛汗，“奈何……你現在很痛苦，我該怎麼做才能幫到你？”
奈何本來以爲她看了自己這麼久，也許一開口便是要問他，他爲什麼會成爲這個樣子，卻沒有想到，她的第一個問題是要怎麼樣才能幫他，他的目光微微一動，緩緩說道:“這是天譴，沒有辦法。”
“那你就只能這麼痛着嗎？”
“我已經習慣了。”從他七歲開始，每過七天，他便要經歷一次這樣的痛苦，這種痛苦，他的確是已經習慣了。
風光蹙眉，“那你這樣……會要疼多久？”
“過了子時就好……”強烈的撕裂感再次襲來，他的指甲陷入掌心的肉裡，那條黑色的蛇尾也不由得慢慢的在地上滑動着，將房間裡的桌子擊得粉碎，“你走……我很快就會沒事了……”
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忍不住傷了她。
風光看着他此刻隱忍的模樣，忽然想到了那一天面具掉落時的雲霽，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抓着他的手閉上了眼睛，開始念起了清心咒，這是她唯一有好好學的術法，因爲清心咒不僅能清心靜氣，也能止痛消病，小時候的她身體不好，時常生病，這個咒的用處對於她來說便用處可大了。
奈何聽着她用清脆的聲音念着咒語，不禁慢慢的反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