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洪災之後,民間不少的人都稱我父皇爲真正的天子,但是事實上,這並不是什麼上天之子,而是我父皇見微知著,並且提前採取了措施罷了。”
“先帝是一位極英明神武的皇帝,”國師不由這麼感嘆着,神色中也帶上了幾分追憶。
楚楚搖了搖頭,繼續道:“我那時尚且年幼,還曾問過父皇,若是長江的堤壩沒有決堤,那些人的家鄉沒有被沖毀的話,他們就會對父皇的做法生了怨氣,說不定就要在民間胡說八道了。可是我父皇卻說,這些事情,不能像我這樣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總是想着求穩妥,卻將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明明知道有可能會發生災難,但是卻不提前預警,這更加不行。如果真的如我所說,是父皇太過緊張,那麼父皇反而會覺得十分高興和欣慰,畢竟那纔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所以說,從那之後,我就從父皇哪裡學會了不要小看任何一件看上去很小,甚至枯燥得讓人厭煩的事情,因爲說不準你就能夠從中得到什麼樣的消息出來。就像是我前兩日看到了一本請安摺子,上頭提到今年雨水不豐,去年冬天甚至沒有下雪,結合其他的相關地區的請安摺子,我便能知道這本摺子上所說的東西是真是假,甚至還能叫人去查探一番,再做定奪。”
楚楚接連說了兩件事,但也正是這兩件事,讓國師明白了爲什麼明明歷代明君都不喜歡看歌功頌德的請安摺子,卻偏偏每每都看得十分認真的緣由。或許正是因爲這樣的見微知著,才能讓皇帝明明人在宮中做,卻能對天下絕大多數地方的問題了然於胸。
“一直是我在說,卻是忘記問國師,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
“卻也沒什麼大事,”國師說完這句,竟然就直接離開了。
國師的這個舉動,不止是內侍總管,就連齊浩也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齊浩到底是將楚楚叫了過去,安慰她道:“楚楚你別擔心,我估摸着可能是因爲國師知道了我叫你幫我批閱摺子,所以想要來看一看吧。”
楚楚雖然一面答應着齊浩,一面卻也知道齊浩說的沒錯,國師就是來看楚楚批閱奏摺批的怎麼樣的。
不過,和齊浩所想的最大的不同在於,齊浩以爲國師是因爲齊浩將這麼大的權力下放到楚楚手中而覺得不信任楚楚,但事實上,國師只是想要看一看楚楚處理政事上的能力。畢竟楚楚以前做過的那些夢,直接讓國師心裡覺得楚楚是一個福星,而且在齊浩受了重傷之後,國師心裡也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如今聽說了楚楚在批閱奏章,自然就想要來看看楚楚都從奏章裡頭都批到了什麼、有什麼收穫。而楚楚也明白國師的意思,所以今天楚楚給出了一份答卷,這也讓國師覺得非常滿意。
正是因爲楚楚和國師之間的這份默契,讓齊浩等人完全猜不透,只能從一些表面的淺顯意思來作爲國師行爲的推測,但齊浩顯然沒有把國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