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妃面上做出泫然欲泣之色:“臣妾知錯,只是臣妾雖爲后妃,到底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奴婢,故而纔有此言。”
太后不耐煩和顏妃掰扯,便隨意叫人賜了座,只是顏妃偏頭之時,太后道:“去將本宮匣子裡的金釵拿一支來,堂堂二品妃,卻只一對銀質珠釵,像什麼話。”
“還是太后娘娘憐惜,肯賜下心愛之物,”楚楚恭維着。
“臣妾謝太后娘娘賞賜,”顏芷這才起身入座,“三殿下病了這麼些時候,可算是病好了,哎,當初四公主去時,本宮還憂心着呢,若是三殿下再有個什麼好歹,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如今看來,本宮是多慮了,還是皇后娘娘會調理人,好歹還留住了三殿下不是?”
楚楚還沒說話,太后就惱了:“顏妃,你這是什麼意思。”
“娘娘容稟,臣妾只是在關心三殿下,畢竟這當初三殿下和四公主同時害了病,只是最後病得輕些的四公主倒是沒了,病得重的三殿下如今倒是好了,可見皇后娘娘身爲母親,心也只有一顆,皇上那日可是爲四公主傷心了好久呢。”
誰也沒想到,顏芷竟然如此大膽,指責楚楚身爲皇后,身爲母親,卻只顧了三皇子這個兒子,不顧四公主這個女兒。這話不好回答,而且即便是回答了,三皇子就在身邊,他一向與一母同胞的妹妹十分要好,如今聽了這話,雖不會指責楚楚,也難免心懷愧疚,最後和楚楚也會存下一點裂痕。
“大膽,”太后是真的惱了,龍鳳胎是她最喜歡的孫兒輩,當時病成那樣,幾乎是兩個都要準備後事了,皇后能養活住三皇子,太后其實心裡十分高興,自古以來就是重男輕女,何況是皇家嫡子。
“母后莫惱,是兒臣的疏忽,沒有照管好後宮,”放出了一隻瘋狗出來亂咬人。
太后聽出皇后的言下之意,也不惱了:“既是皇后分內之事,還是皇后處置吧。”
“處置?可是臣妾說錯了什麼話,臣妾向皇后娘娘道歉,只是奴婢也是真心心疼皇上的。”
顏妃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明明說着噁心人的話,偏偏做出西子一般嬌弱的姿態,認錯也認得乾脆利落,好像你再和她計較,那就是不慈愛不大度。何況皇帝一向寵着她,她說的這些話要是換個語氣給皇帝聽,頂多就是稍稍刺耳了一些,也算不得什麼大錯。
楚楚心底冷笑一聲,顏芷這是嘗夠了這樣行事的甜頭,所以以爲只要自己這麼做了,就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只要不在皇帝面前翻船就是。對付這樣噁心的人,即便是楚楚,也會棘手,但你卻也不能完全不處理這件事,這些話傳出去了,自然都只會以最叫人不堪入目的方式去解讀。
楚楚是皇后,皇后是一國之母,顏芷不滿足於只當一個妃子,皇后不死不廢,怎麼可能給她讓路呢。
“看來顏妃手眼通天,居於宮中,卻能知道本宮這宮裡的事情,”楚楚勾起一個弧度,“顏妃可熟讀醫書?通曉三兒四兒的病情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