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剛走,教室內就炸開了鍋。
“到底是誰啊?”
“聖熙學院的三大校草之一,盧寒!”
“季楚楚什麼時候又招惹上盧帥,哎,虧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怎麼就沒碰到這種好事呢!”
……
走廊盡頭處,一抹頎長挺拔的身影斜靠牆壁,估摸着有180公分,對方頭戴鴨舌帽,只露出剛毅的下巴,陽光灑滿地面,而他就站在那半明半暗之間。
楚楚回憶了一遍,對這號人物完全沒有印象。
等到她走近,對方纔慢慢擡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雙冰冷得完全沒有溫度的眼睛,像是某種重金屬,楚楚爲之心頭一震。
少年約摸十八九歲的模樣,皮相也是極好的,只是給人的感覺太過冷酷,不易親近。
又或許,僅僅是針對她而言,來個下馬威?
楚楚在他面前站定:“你好,我是季楚楚,你找我有事嗎?”
對方不留痕跡地蹙了蹙眉:“我是盧敏的哥哥,盧寒。”
楚楚瞭然地“哦”了一聲:“原來是興師問罪的,我可不記得哪裡得罪了盧大小姐。”
盧寒面無表情:“小敏因爲你被父親禁足,吃了不少苦頭,就算她得罪了你,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懲罰,我覺得你有必要親自向她道歉。”末了,他又加上一句:“如果你不答應,我不介意用點手段。”
楚楚嗤笑一聲,才道:“盧敏雖然人品不好,運氣倒是不錯,有你這麼個好哥哥。不過,你肯定要失望了,我不會答應你。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有什麼招數,只管使出來好了,我等着!”說罷,乾脆利落地轉身往回走。
剛走兩步,手臂被抓住,楚楚轉頭,聲音冷了幾分:“放手。”
盧寒鬆開手,瞥到她手臂的淤青,眼中劃過一絲訝異。
“怎麼?”楚楚撩起衣袖,傷痕累累的手臂暴露在陽光之下:“對你妹妹的傑作還滿意嗎?”
盧寒頓時說不出話。
楚楚鄭重其事地說:“如果不是你妹妹太過分,我也不會告訴我的……父親。我的身份你想必很清楚,說到底不過是季家的私生女,出身決定了我的地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爭什麼,能讀書,能擁有現在的一切對我已經是萬幸,所以我總是告誡自己凡事能忍則忍,不是我的東西,我沒有資格去強求。
可是有些人,總是喜歡挑戰別人的底線,我退一尺,她進一丈。我願意忍,不代表我害怕,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換取不了平靜的生活,那我何必再畏畏縮縮。
你看,現在不就挺好的嘛,好幾天沒人找我麻煩了。
人是護犢子的動物,你是這樣,我父親也不例外,即便我是私生女,也改變不了我們的血緣關係,你既然能爲了你妹妹來找我算賬,那你應該能理解,我父親的做法。”
她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直到此刻才得以喘息,那些話,從未對人說過,也不知怎麼就有了傾訴的慾望,不是爲她自己,而是爲了那個死去的、委屈的、怯弱的季楚楚。
短暫的沉默後,盧寒悄無聲息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