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唐歌,將敢將尿溼了的小太子往皇后手上送。皇后剛接手,就在小太子的肉屁屁上感受到了一片帶着熱氣的溼意,嚴肅臉再一次破功。
唐歌很不厚道地看着一臉尷尬的皇后,心情飛揚。皇后抱着小太子想叫人,又不想在唐歌殷切期待的目光下,讓唐歌失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太子尿溼了,肉屁屁不舒服,抱着他的皇后親孃身體僵硬,讓他很不開心,咧開嘴扯起嗓子大哭。小眼眶裡沒有眼淚珠兒嚎了兩嗓子,沒有得到反應,小太子火了,眼淚珠兒瞬間盈眶。皇后被小太子這一哭,心都跟着他的哭聲一起疼起來。唐歌這個不厚道的,給伺候小太子的人使了個眼色,讓人退下去。給孩子換尿布這種事情,皇后不好意思,也不能叫唐歌動手,只好自己動手。
這可苦了皇后。從小到大,連毛巾都沒洗過一塊的皇后,哪裡會給孩子換尿布。小太子哭慘了,他火也發了,淚水也流了,居然沒有得到迴應,小太子沒有辦法了,只能拼盡全力哭喊,表達他對遭受虐待一事的不滿。
皇后沒了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叫人進來。但是唐歌豈是一個做事半途而廢的人,她打定主意要叫皇后體驗一下帶孩子的感覺,難得小太子配合,在合適的時間尿了一把,唐歌怎麼會讓這個機會白白飄走。
\”梓潼,太子想讓你給他換尿布。\”
唐歌開口,斷了皇后叫人的後路,沒有辦法,皇后唯有硬着頭皮上一條路。
兒不嫌母醜,母不嫌子髒。皇后身份再尊貴,也不會嫌棄尿尿的小太子。好不容易將小太子放在牀上,皇后在小太子身上摸索了好一陣子,終於找到了系尿布的地方,輕輕一拉,將溼尿布從小太子的身上扯下來,猶豫了一小會兒,纔將尿布丟到了地上。
被放在牀上的小太子肉屁屁上沒了讓他不舒服的尿布,終於停止了哭。皇后長舒一口氣。可是另
一個問題來了。皇后再沒有動手經驗,也知道將溼尿布扯下來以後,是要給小太子換上幹尿布的。可是她的寢宮裡怎麼可能會有尿布這種東西,皇后腦袋上都快冒汗了。
唐歌知道皇后爲難了,欣然笑道:\”來人,將小太子的尿布送來,朕要親自給小太子換尿布。\”
唐歌纔開口,伺候小太子的乳母和宮人魚貫而入,剛纔裡面的動靜,讓站在外面的宮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裡頭的兩位是這個國家裡最尊貴的兩個人,一聲令下,百姓莫不臣服,可是就是這樣兩個一言九鼎的人,卻沒幹過給小孩子換尿布喂*奶*的事。平日裡,小太子給她們帶,一應事情她們做得極熟練,可今天小太子被唐歌抱着時突然尿了,唐歌心血來潮將尿溼的小太子交到皇后手上,還不准她們近身,幾人都爲小太子捏了一把汗。好不容易聽到裡面傳喚,幾人鬆了一口氣,立馬將小太子的東西送進去。
唐歌從宮人手裡拿起一塊尿布,彎腰就要抱小太子,卻被皇后擋住。
\”聖上不可。\”
\”梓潼能行?\”唐歌反問,皇后一噎。她想說,有伺候小太子的宮人,爲何一定要她來。這話,在皇后的心中滑過,沒有說出口。皇后動手能力不行,腦子卻不笨。唐歌擺明了想和她一起給小太子
換尿布,她此刻若執意讓宮人來,豈非拂了唐歌的一片愛子之心。
只是她真的沒做過這回事,不會啊。皇后心中爲難得很,爲了不讓唐歌失望,只有硬着頭皮上。於是,小太子被皇后母親左搬右提,一塊尿布仍然沒能放對地方。小太子一激動,眼淚一顆一顆往外流,不滿的哭聲衝出重重宮門外。
最後,小太子的尿布終於給換好了,皇后出了一身汗。昨天晚上體力消耗過度,今天給小太子換尿布勞心勞力,皇后疲憊不堪。熬到用晚膳時,已經筋疲力盡。唐歌只說了兩句,梓潼該歇息了,皇后也沒強忍着,隨唐歌一起上牀歇息。睡覺前,皇后暗自慶幸,還好唐歌沒有要求帶小太子一起睡,不然今天晚上,她一定無法安睡。
皇后躺在牀上就睡着了,第一次腦子裡沒有考慮其他事。夫妻兩人同被而眠,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
唐歌躺在牀上,看着身邊的皇后,突然覺得皇后成爲真心人的可能性極高。
地位有。皇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孩子有。皇后所出的孩子被唐歌立爲太子。唐歌不好美色,完全可以滿足女子心中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條件,至於後宮那些妃嬪,她可以當作鮮花賞着養着,不用品嚐採擷。
心思有。皇后心思純粹,腦子還不笨。
種種情況表明,皇后在原主的現有後宮人員中,是最有可能發展成爲真心人的那一個。
皇后是被禮儀束縛的以夫爲天的女子典型代表,這一類人不是沒有想法,而是她們的天性在一開始就被人爲的壓制。唐歌很期待,解除束縛在皇后身上的枷鎖之後,天性得到解放的皇后會變成什麼樣子。
從今天皇后的表現來看,皇后腦子好使又體貼,對她一心一意,唐歌找不出比皇后更合適的第二個人來。
無心插柳,柳或能成蔭。
夜明珠的光輝下,唐歌合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第二日,皇后再一次睡到自然醒,醒來時唐歌已經去上早朝了。皇后心中對唐歌的體貼仍然不適
應。除卻這一點違背了禮儀,不合宮規,還因爲唐歌不按常理出牌,亂了皇后的心。
看着宮人們忙前忙後,皇后只覺得一切於真實中透着些虛假,彷彿浮華的海市蜃樓總有一日會被摧垮,一旦她愛上了這虛晃的美景,終有一日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娘娘,秦公公傳話了,聖上今日也來用膳。\”瀾裳的笑容真切,看得皇后的眼一晃。會將瀾裳提拔爲貼身宮女,越過年老的宮人,直接打理她身邊的事,大約是她喜歡上了瀾裳的笑容,想着將這一抹笑容時時刻刻放在眼前欣賞。
皇后不記得她有多久沒有暢快地笑過。暢快並非開懷大笑,而是發自真心的笑。有什麼事能讓她笑呢?好像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學習怎樣成爲一個更好的妻子,一個更好的皇后,能讓她笑的事越來越少。所以,在見到瀾裳的笑容時,皇后將瀾裳從死亡邊緣帶了回來。
思緒及此,皇后對着銅鏡一笑,空有形而無神。笑容驀然收回,又變成了那一張嚴肅的臉。
這時,唐歌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