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此次飾演的是一隻貓妖, 原是天上某位上仙的寵物,上仙的日子過得無聊,一日和另一個上仙打賭, 輸了的就要攜帶自己的寵物去跳仙台, 經歷一世凡塵俗事。然後, 這隻小白貓和他的主人就成爲了仙界史上第一個因打賭賭輸, 而落下凡間歷練的人(寵物)。
這不算最羞恥的, 最羞恥的是他們打賭的內容——猜猜今天天帝穿的什麼顏色的褲衩。
天帝知道後,黑着臉吩咐身邊的人:“一腳把他踹下去!最好能在他屁股上留一個鞋印!”
然後,本來能優美的跳下仙台的上仙被踹的偏離了十萬八千里, 差點進了鴨羣。
踹完人的回來回覆,想着貌似還有另一個兇犯, 忙提醒天帝:“另一個人如何處置?”
天帝眼皮兒也不擡, 淡淡地說:“天庭中所有的公廁, 讓他承包吧……”
小白貓落下凡間化爲了一隻貓妖,上仙則投胎進了一個平凡人家, 一人一貓途中被天帝特意召來的孟婆灑了一身的忘川水,將記憶暫時散去。
白時在房頂上曬着肚皮,眯着眼睛享受日光浴。小喇叭跪在他旁邊,一字一句地讀着劇本,偶爾插播幾條注意事項。
“我們現在主要任務就是要等, 等小道士下山, 然後才能進行下一個劇情。”
白時在瓦片上蹭了一下腦袋, 懶洋洋地在心裡說:“要等多久啊?”
“九年。劇本里是這麼說的。”
“是嘛?”白時想了想, 難道我還要這麼無聊地度過九年的時光?本來他打算在劇情君們還沒有被放回來之前完成這個故事的, 眼下看來,是沒戲咯。
“可以按快進麼?”
“呃……不需要按快進, 與主流劇情無關的劇情統統可以跳過。”
白時本來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還真的能這樣,白時立馬翻身蹦起來,舔了舔爪子,說:“那還愣着幹嘛?快開始!”
小喇叭呆呆地看着白時,“你只需要睡一覺就可以了,明天早上時間會自動跳轉。”
“這麼簡單?不來點華麗磅礴高大上的場面?”
小喇叭後腦勺滑下一滴巨汗,“……你想多了……”
第二天,時間軸自動跳轉到小道士下山前的前兩個月,白時扯了扯自己的抹胸,嘴角抽搐地看着面前的一具屍體。話說,賣身葬父這種爛大街的橋段真是到哪兒哪兒都有啊,讓他跪在一個屍體前喊爹他能理解,讓他變女人他就不理解了!雖說古代只有女子賣身葬父之說,但也沒規定男子就不能賣身葬父了好伐?
白時對這個設定相當蛋疼,但小喇叭一番話立馬給他止疼了。
“賣身葬父靠的就是孤苦無依的弱女子這一賣點,所以纔會出現英雄救美懲惡霸的經典橋段啊。如果變成了男子,糙漢子估計等爹都爛透了也沒人搭理,還會招來城管的暴力管制,除非你生的俊,惡霸和英雄都是基佬,或者這是一篇女尊文,說不定能用!”
等小喇叭扒拉扒拉說完後,白時斜眼看他,“這些話從哪兒看來的?”他不認爲,以小喇叭的智商和情商能說出這種話!
“我的劇情本里寫的……加了括弧……”
白時:“……”
這裡補充一下,白時經過九年已能化爲人形,當然他是男兒身,這次爲了劇情才暫時化爲了女兒身。貓妖化爲人形雖沒有狐妖的魅惑人心,但卻是性感異常。
在大街上跪着哭泣了許久,終於等來了目標人物——富二代遊子龍,遊公子。其父是京城第一富商,家中以絲綢爲主業,糕點爲副業。
白時擡眼一瞥,只見一身着月牙色衣服的俊朗公子搖着他那描金摺扇,和幾個酒肉朋友走過來了。白時心一橫,用袖子擋在前面假意拭淚,偷偷將早已準備好的眼藥水滴在眼眶裡。讓這段黑歷史黑得再喪心病狂一些吧!
遊子龍那幾個人早就注意到這邊了,每人搖着一把土豪金扇子就走過來了,白時用餘光偷偷看,心想,臥槽!這尼瑪有種江南四大才子的即視感啊。
四大才子走到白時跟前,一出女子賣身葬父被紈絝子弟調笑,最後被英雄,啊呸!是另一個紈絝子弟解救的故事。
遊子龍本來在一旁沒有吭聲,看戲似的在一旁看同行的幾個人調戲白時,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纔出聲制止,“這個姑娘我要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其餘幾個人噤聲,本來打算想把白時買回家□□的兩個人也識趣地沒有再說話。遊家的財力和勢力他們幾個人加起來也是不能比的,今日將遊子龍約出來也不過是爲了自家的商業,討好他都來不及呢,怎麼會和他搶人?
遊子龍將白時從地上扶起來,說:“隨我走吧,你的父親我會派人好好埋葬的。”
他素來是不喜歡和這羣紈絝公子交往,今日也是抵不過他們一同上府邀請才答應的。
白時揚着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說:“我要親自看我的父親入土爲安。”
小喇叭聽着白時那可憐人兒的語氣,頓時渾身抖了三抖,心中判定,白時絕對是一隻誘受!
遊子龍看着白時,嘴角拉了拉,說:“隨你。”
告別了幾個紈絝公子,遊子龍立馬讓身邊的小廝回府派來四個家僕幫白時葬父,自己也默默地跟在後面,看着白時跪在墳前輕聲啜泣。
全程白時都哭喪着一張臉,默默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根兒,催淚。
到了遊府,白時自告奮勇當起了遊子龍的貼身丫鬟,每天都寸步不離地照顧遊子龍的飲食起居,簡直比奶媽還保姆,這就惹得他老婆不高興了,看他的眼神兒越發變得冷。白時也不管不顧,全然無視夫人的目光。該吃吃該喝喝,該奉茶的時候奉茶,該伺候更衣的時候就伺候更衣,該談理想談人生的時候就談理想談人生。本來他本就是男子,與同樣身爲男子的遊子龍也沒覺得有啥忌諱,遊子龍也沒啥表示,也由着他來。劇本上說要和遊子龍搞曖昧,白時也不懂,乾脆就當哥們處了,相談甚歡的場景讓正牌夫人手帕都咬爛好幾張了。
一個多月下來,白時已經成爲了府裡幾乎所有人眼中的狐狸精。就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勾引人的!
白時對此也當做視而不見了,反正自己在這裡也是打醬油來的,再過幾天等小道士來了,他就可以離開了。
遊子龍得空便會在書房裡練習書法,白時掐着時間走進去。因爲兩個人混熟了的緣故,白時招呼也不打就徑直走到遊子龍身邊裝模作樣地看他寫字。
遊子龍看他一臉好奇,笑道:“小萱對書法感興趣?”
白時女兒身的名字叫白萱,當時遊子龍問他名字時,他一時想不到適合古代女子的名字,而劇本上也一直用小貓妖,情急之下想到了劇情君的名字,就毫不猶豫地挪用了。當時他說的是‘軒’,遊子龍條件反射地以爲是‘萱’,白時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女兒身來的,乾脆就順着叫白萱了。而後,遊子龍一直喚他小萱,每次白時都會反應好半天,然後心裡一陣惡寒。
白時點頭算是回答了遊子龍的問題,接着果然對方就提出了教他寫字的要求,白時當然求之不得。
爲了演好這出手握手,前胸貼後背的曖昧姿勢秀,白時偷偷地和小喇叭練習了好多次,最後總算是在小喇叭的指點下成功過關了。小喇叭說,你把身後的那個人想成你最不反感最想親密的人就行了。
白時打死也不會告訴小喇叭,他想的是劇情君!
約莫過了五分鐘,夫人就端着親手做的糕點來找夫君了,眼見着眼前這一幕,夫人深深地內傷了,身體晃了一下,幸好身邊的丫鬟擡手扶了一把,否則白時懷疑她會不會當場暈過去。
遊子龍倒無半點被捉姦的表情,不緊不慢地放開了白時的手,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淡淡地朝自己的夫人說:“有何事?”
這份從容淡定,這份神色自若,白時不由地對遊子龍佩服的五體投地,全宇宙中出軌的丈夫被妻子捉姦,最淡定的就數你了!
無心聽這夫妻倆毫無營養的對話,白時趁着夫人偷偷朝他瞄過來的機會亮出了自己的一雙充滿妖氣的雙眼,丫鬟一直垂着腦袋沒看見,而遊子龍被對着自己也看不見。夫人被嚇得眼露驚恐,手一抖,一盤糕點全數落在了地上。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此時喊出來說白時是個妖怪也沒用,因爲只有她一個人看見了,而且白時也是故意的。
捂着小心臟被丫鬟扶回房的夫人第二天就去了廟裡上香,偷偷派了人去請道士。她心中已斷定,白時就是一隻魅惑他丈夫的狐狸精。
白時化爲貓形竄上屋頂,趴在瓦片上一邊撥弄着項鍊上的金屬哨子,一邊看正往遊子龍身上塞護身符的夫人,晃了晃貓腦袋道:“愚蠢的女人……”
見夫人被遊子龍一把推開,又鍥而不捨地追上去,白時擡起一隻前爪按在額頭上,感嘆:“悲劇啊……”
小喇叭睨了一眼他,生生忍住了想把腳邊這隻大白貓一腳踹下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