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頭好痛……
費力地睜開眼睛, 一盞熟悉的吊燈在白時視野裡由模糊變清明。四下轉了轉腦袋,屋子的陳設都是相當的熟悉,恍惚了一下才發現這是自己的臥室。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將屋子照得明亮, 白時扭頭看向鬧鐘, 現在是北京時間十一點過五分。
動了動有點軟趴趴的身體, 白時掀開被子下牀。在浴室裡洗漱了一番後, 才拉開門出去。廚房裡是老媽做飯的聲音, 白時探頭瞄了眼客廳,發現老爸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喲,小白睡醒啦。”老媽端着剛做好的炒菜出來, 一眼就看見了往客廳瞅的白時,“把你衣服換了, 馬上開飯。”
白時搓了搓身上睡衣的衣角, 問:“老媽, 我昨晚上……是怎麼回來的?”剛剛經歷了一次驚心動魄的旅行,他還有點不適應。況且他記得他之前明明和一羣同學玩兒來着, 怎麼一醒來就躺自己牀上了。
看電視的老爸插嘴回答:“被你同學擡回來的唄!”
“呃……”老爸語氣不善啊,白時撓頭,“我換衣服。”
把門一關,白時立刻撲到牀上翻找手機,撥通了同學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接, 估計還沒醒。
“喂, 小魚兒嗎?”
“嗯……誰啊?”聲音嘶啞, 確實沒醒。
“是我, 白時。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啊?聽我爸說是你們把我擡回來的?”
那邊沉默了, 估計在組織語言。過了一會兒後,才聽那邊說道:“唔, 是這樣沒錯,昨晚上你大概是喝多了,睡過去了,我們幾個就把你擡回家了。嗯,就是這樣。”
“……”喝醉了?
“出來吃飯啦!”門外響起老媽的聲音,白時掛了電話,隨便抓了一套衣服套上。
飯桌上,老媽和老爸同他深切探討了關於這次他宿醉的事情,堅持“雖然你已上大學,但是喝酒也要適量,儘量早歸”的觀點對白時進行了長達一個飯局的教育。
最後被老爸勒令去洗碗才結束了這次愉快的家庭會議。
白時剛上大學沒多久,大學離家裡只有兩個小時的車程。這次國慶放假,他就回家呆了,就被高中同學約出去玩兒了,然後就開始了他人生的轉折點。
洗完碗,白時摸到房間把電腦打開,想打會兒遊戲順順心,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盯着電腦桌面心緒亂如麻。將這次奇葩經歷的種種都跑馬觀花地回憶了一遍。
是做夢麼?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白時決定出門散散心。那個魂淡連名字都沒告訴他!好歹讓他知道到底是誰上了自己啊!媽蛋!
在街上瞎轉了一圈,被冷成狗的白時找了家熱飲店,點了一杯珍珠奶茶窩在最角落裡思考人生。像個怨婦似的一連唉聲嘆氣了幾聲,惹得店裡爲數不多的幾對情侶紛紛朝他看來。
“看什麼看?沒見過單身狗麼?”白時不知怎的,火氣就上來了,語氣有點衝。
有個妹子突然笑了起來,“長得挺好看的還是單身狗?難道是基佬?”
“基你妹!”白時瞪了她一眼,付賬走人。
他是不會和女生吵架的,因爲他認爲女生都是蠻不講理的物種!
一出門白時就被冷得打了一個寒顫,掏出手機準備給小魚兒打電話,但一想到這傢伙可能還在被窩裡賴着,就將聯繫人名單滑到了大黃的名字上。
大黃是他給黃太取的暱稱,高中時兩個人玩兒的也比較好。
“大黃你在哪兒呢?哥哥有事找你談談心,速來。”
“臥槽!你腦袋被驢踢了找我談心?”
“這不是昨天被你踢了嗎?所以快點過來給哥哥我道歉!”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滾你丫的,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收拾你!”
“西街那邊的熱飲店門口。”白時報了店名就掛了電話,瑟縮了一下,抱着胳膊在門口傻逼地當起了門童。
早上出門應該多穿點衣服的,這天氣光穿一件薄襯衣還是有點冷的。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白時就看見大黃穿着一件短袖體恤衫朝他奔來了。
“你沒穿外套麼?”他剛剛還想將這傢伙的外套扒到自己身上套着呢,結果這貨穿的比他還少!
“出門太匆忙,忘記了。”說着大黃抖了一下肩膀。
白時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說:“說你是驢,我果然是正確的。”
“別廢話,趕緊進去。”大黃一邊說,一邊往店裡面走,白時一把拉住了他,往結尾的網吧拖,“去網吧。”
問老闆要了一個小包廂,兩個人就窩進去了。開着電腦你瞪我我瞪你,最後大黃扛不住,踹了一腳白時的椅子,“你TM叫我來,不會就是讓我在這裡陪你玩兒乾瞪眼的吧!”
“啊?”白時回神,看着大黃疑惑道:“你怎麼不玩兒遊戲?”
“玩兒P,你這麼盯着我,我怎麼玩?”大黃狐疑地將白時從腳看到尾,“你是不是……遇到啥事兒了?一副魂不守舍,相思成疾的樣子?”
“去去去!”白時用腳轉着大黃的座椅,“相思你妹!哥哥我是心煩!”
“臥槽!別轉,我要暈了。”
白時收了腳,正了身體戳開了單機遊戲掃雷。
大黃:“……”
“你不會還對尤雅思念念不忘吧!”
白時被大黃突然來這麼一句給嚇得手一抖點到了一個雷,“你腦回路怎麼構造的?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對她有意思了?”
大黃鄙視地拆穿白時,“我記得高中畢業聚餐的時候向尤雅思表白的男生中有你的吧。”
白時不說話了,關於這事兒,怎麼說呢,已經成爲了他的一段黑歷史。尤雅思當時是她們班的班花,家庭條件也不錯,白時自然和其他男生一樣對她頗有好感,畢業的時候也和其他表白的男生一樣,抱着再不說就再沒機會說的心思下跟風表白了一下。
結果自然是被髮了好人卡。當時白時的心裡除了被拒的不爽之外倒沒什麼,假期時間他也漸漸忘記了這麼回事,他感覺自己對尤雅思的感覺就是喜歡一朵美麗的花一樣,並不是那種喜歡。男生都是視覺動物嘛,喜歡漂亮的女生挺正常。
“可是我聽說,昨天晚上尤雅思給你發了一條表白信息。”大黃有意無意地瞟着白時的褲兜裡的手機。
昨晚上他們找到白時的時候,他的手機就在他旁邊,屏幕亮着,桌面剛好是尤雅思發來的信息界面。
“國慶假期我在家,我想和你見一面。4號上午9點,在學校大門口。”大黃揹着信息內容,連同標點符號也一併背出來了。
白時一臉臥槽,“你們偷看我短信?”
“它就那麼明晃晃地在你手機屏幕上,我想不看也來不及了啊。”大黃委屈地解釋。
“算了算了。”白時懶得和他計較這個,繼續玩起了掃雷。要是大黃不提這個,他還忘了,當時正在找地方藏,收到短信他也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被那個奇怪的門吸引了,確實忘了關信息。
“你要赴約麼?”
“唔……大概吧……”拒絕一個女生也不太好。
“一個人?”大黃試探,看看能不能去圍觀。
白時側了他一眼,說:“怎麼?想去圍觀?”
被看穿了心裡活動的大黃頓時尷尬地笑了兩聲,解釋道:“我這不是人類的好奇心嘛。”
白時笑了笑,“那哥哥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反正她也沒說不能帶寵物。”
“滾犢子!”大黃一把拍開了白時摸着自己頭髮的手。
玩兒了一會兒掃雷,白時心裡仍舊是亂糟糟的,看了一眼大黃,覺得找人傾訴一下或許會好受點,於是就轉過了椅子,對着大黃擺正了身體,醞釀了一下說:“大黃,我要給你說個事兒,你認真聽。”
大黃被這正經的架勢給弄得一愣一愣的,這是尼瑪何等臥槽!這種感覺是出大事前的節奏啊!“你說,我聽着。”
“嗯……我感覺……我變成一個基佬了……”白時繃着一張臉,吞吞吐吐半天終於把這句“實話”說出來了。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還真尼瑪出大事了!
白時看着大黃一臉臥槽,把不住他心裡是什麼想法,急着解釋道:“那個……我只是懷疑……我也不知道……唉怎麼說呢,整個事情有點複雜……不過你放心,就算我真的變成了基佬,我也是不會對你下手的!”
下一秒,白時被大黃撲倒在地。
“尼瑪你早說啊,臥槽!老子也是基佬!瞞了你們這麼多年,憋死我了!”大黃抱着白時聲淚俱下,一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表情,開始訴說他這些年“見不得光的”辛酸心情。
這下換白時一臉臥槽了……
想着這些年和大黃的種種,白時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推開大黃,護胸縮到了牆腳,以一種奇怪的表情看着大黃。
大黃看着白時的動作就知道他想什麼,臉色頓時像吃了蒼蠅一樣綠了下來。“你丫的瞎想啥呢!我TM從來就對你沒興趣!”
白時一聽鬆了口氣,沒被YY就好。
“你是怎麼就彎了?被誰掰彎的?”大黃好奇地問,臉上卻是猥瑣的表情。
白時被這麼一問,腦袋裡就自動出現了某人的帥臉。
“唔……我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他長什麼樣。”
大黃一臉看見母豬上樹的表情,“你不是吧?什麼都不知道就彎了?”
白時無語,不知道該怎麼和大黃說這其中的緣由,只能先糊弄過去,“這故事有點複雜,以後再給你細說。”
“……”
他們窩到下午五點的時候就離開了,在門口告別,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白時卻突然煩惱起明天和尤雅思見面的事情。
“唉,緣分這種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