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薛千擋住了她欲關上的門。
北雨棠脣角邊勾起一抹冷笑,“救幾個要殺我們的人,是你的腦門被驢給踢了,還是我的腦門被驢給踢了。”
薛千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如此粗俗的話會是從眼前如此美貌的女子口中說出。
“姑娘此時好好的,沒有半點的損傷,不如放過他們幾人,也算是功德一件。經過此事,想來幾人不會再犯。姑娘何不寬恕他們幾個?”薛千勸說道。
北雨棠聽着他的論調,脣邊的笑意有着說不出嘲弄。
當真是善良無雙,可是,那個冷眼看着她被那幾個虐待時,他的善良呢?
他對那些窮兇極惡之人都能善良以對,卻對她冷眼旁觀。
他的善良當真是令人作嘔。
薛千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意,有些不明所以,莫不是自己方纔的話,哪裡說的不對嗎?!
“薛大夫,我且問你,倘若我和我的家人沒有本事自保,你可曾想過我們孤兒寡母會是什麼下場嗎?因爲我們沒有受到傷害,犯罪的人就能無視他們的罪惡嗎?”
黛香和小墨兒走到北雨棠的身邊,冷眼看着薛千,眼神中毫不掩飾的厭惡。
“這個……”薛千被問住了,一時無法答不上來。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若是能回答出來,我就將解藥給你。”
“是何問題?”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北雨棠駭然幽冷的眸光直逼向薛千。
“這、這個……”
“薛大夫,回答不上來吧。那麼我來告訴你。”北雨棠討厭薛千,討厭他所謂的善良。
“曾經在蜀地有一員外郎,姓章。章員外樂善好施,修路搭橋,施粥放糧。某一天,他在山路上看到了一位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那男子身上都是刀傷,一看便不是善類。僕從勸解他不要插手,章員外卻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沒聽從僕從的勸說,將那名男子帶回家中,並且給他請來大夫爲其治療。可是說那人的命就是章員外給的。”
“那名男子在府上療養時,對章員外感恩戴德。在他離開前,章員外還給了盤纏讓他歸家。”
“你猜後面如何?”北雨棠含笑着看着他。
薛千沒有回答,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月後,一羣窮兇極惡的匪徒衝入章員外的家裡,領頭的男人赫然是當初被章員外救下來的那名男子。那男人殺光了章員外家老老小小,上上下下四十五口人,就連他剛剛滿月的孫子都不能倖免,死於那些匪徒的手下。”
“你說章員外若是知道有這麼一天,他還會救起那個人嗎?”
薛千愣住了,完全沒有了言語。
黛香聽完後氣得肺都要炸了,“真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這種人就不應救起來,就應該讓他早早的死了。”
一直沉默的小墨兒,突然開口道:“若是那男子以後再犯殺戮,章員外等同於間接害了更多的無辜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