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個消息不是之前稟告過了嗎,怎麼這回再稟報說法就不一樣了呢?靈隱峰沒來也說成來了,殺了幾個魔教弟子這種不值一提的事兒也變成了四脈同心協力大獲全勝,這……
景陽有些拿不準,眉毛一挑看向一邊眉目傲然神情硬氣的賀彥瑞,他下頜一揚更是挑釁一般的望向樊玉。
明白了。
剛纔賀彥瑞沒跟她進大殿指定是跟那個報信的青衣弟子吩咐話去了,做了一些安排,現在這個弟子來報喜跟景陽之前讓張依依放出她打退荊無月的消息一樣,都是來給樊玉製造壓力的。
唬也唬得他不敢動手!
“請問大師姐對本門弟子還有什麼吩咐?”那報信的青衣弟子笑嘻嘻的擡頭。
景陽對賀彥瑞的行事風格還算是瞭解,管閒事管到落霞峰來說明他之前一定看過了劇本,對這個欺軟怕硬的紈絝少爺樊玉有了一定了解,纔會用這種辦法打壓他的氣焰。
她當然不會讓賀彥瑞失望了,立刻面露欣慰之色,裝作老成的點點頭:“好,四脈衆位師兄弟都辛苦了,既然魔教的事情瞭解煩請衆位再來一趟落霞峰。”
這話可是說的很明白了,我們雲陽門大獲全勝的大批弟子很快就要趕到。
事實上大多數人都不是腦子缺根筋的主,誰不是撿軟柿子捏?看到對方強大了還硬要招惹那纔是二百五。
顯然驕縱的樊玉少爺也只喜歡欺負別人不喜歡被人收拾,真聽說了雲陽門打敗魔教一千多弟子,氣焰也消下去了一大半,雖然仍要維護自己的面子,但實在不能硬動手了。
樊玉這樣的少爺外強中乾,卻有一招在家人長輩面前屢試不爽的絕招,這回立刻使了出來,扇子一隻賀彥瑞怒道:“雲陽門也欺人太甚了!仗着有高手在此,就要譭棄婚約,不顧修真正道聯盟的臉面,置我蓮湖山莊於何地!”
惡人先告狀,自己找事上門倒是一推二五六了。
賀彥瑞負手向前走了幾步,不屑一笑,口氣滿是輕慢:“置於何地?玉少一應禮法全無就硬逼夫人嫁女陪寶,這樣做派,我雲陽門當然是該把蓮湖山莊扔哪裡就扔哪裡。”
眼看樊玉就被逼到要臉沒臉要動手沒膽的地步,勝利在望之時,忽然後堂衝出一名白衣女子,面貌清秀,身段婀娜,梨花帶雨的俏臉上一雙杏眼卻通紅,手執一柄長劍衝過來對着樊玉恨恨道:“無恥的登徒子,就是死我也不要嫁你,今天就來個魚死網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的聲音極其柔美,雖說的狠話卻依舊帶着嬌柔,只是行動的架勢確實是拼命樣,不容分說,提劍就刺了過來。
一屋子人都沒反應過來,只在那劍將要觸到樊玉的時候聽趙曉峰大喊一聲:“纖纖師妹!”
真是幺蛾子迭出。
樊玉再怎麼說也是一根修仙的好苗子,反應極快,回神後一側身堪堪躲過刺向心口的長劍,卻依舊被傷到了左臂,臂上的錦衣劃開,白皙的肌膚上一道淺淺的傷口,殷紅的血堪堪滲了出來。
“賤人找死!”
樊玉身爲蓮湖山莊修真大派養尊處優的二少爺,又天生根骨上佳,別說家裡就是在外面也被人捧着長大,哪裡真的受過傷,眼見臂上有了傷口再也顧不得許多,氣得運起真元就向關纖纖打去。
關纖纖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怎麼是他的對手,要是這一掌打實了不死也要重傷。
“師妹小心,我來救你!”趙曉峰與關夫人旁邊的青衣男弟子同時大喊一聲衝了過來,可他們還沒走兩步,眼前紫影一閃,賀彥瑞已經攬過關纖纖躲開了樊玉的一掌。
“本少爺今天絕饒不了你!”樊玉現在看關纖纖根本就是看死對頭,一把拔出腰間的青玉匕首,施展身法再次向關纖纖攻去。
關纖纖跟他拼命地時候還決絕的不得了,可畢竟是小姑娘此時見樊玉真的動了殺意竟有幾分蒙了,緊緊抓着賀彥瑞胸前的衣襟,把眼一閉竟然就這麼全貼在賀彥瑞身上了。
賀彥瑞沒有金剛鑽也就不攬瓷器活了,既然已經上手決不能丟人,帶着關纖纖身法超羣,轉了個圈就繞到樊玉背後,一擰樊玉手腕,他的匕首脫手,被賀彥瑞迅速奪了下來。
這個時候趙曉峰和那青衣弟子也已經趕到近前,兩個人與樊玉打作一團,可是一時半會竟然還佔不到樊玉的便宜。
樊玉帶來的人一看自己少爺打起來,紛紛上前,雲陽門弟子也不是吃素的,你上前我也上前。
“都給我住手!”景陽見趙曉峰兩個笨蛋打不過樊玉,惹事的關纖纖又窩在賀彥瑞懷裡,賀彥瑞還一臉雲淡風輕只顧着看,兩派弟子更不安分,事態似乎要進一步擴大,一股邪火就竄了上來,立刻出言喝止:“趙曉峰,還不給我停手!”
這有名有姓的一喊,趙曉峰和青衣弟子也只好停手。
樊玉仍不消氣,還要繼續教訓那倆小子,倒是“大馬臉”識相多了,捂着高高腫起的臉悄聲道:“少爺息怒,他們既然敗了魔教千把號人肯定人手也不少,還有那兩個紫衣的弟子,不好應付,少爺須得從長計議啊。”
樊玉聽了冷哼一聲,氣得不輕站在當場,沒再說話。
“你們兩個太不像話,怎麼能跟玉少動手!蓮湖山莊縱有冒犯用得着你們動手!”景陽發了一頓火轉身一拱手對一臉關切看着女兒的關夫人道,“當着夫人的面實在不該發作兩位落霞峰的師弟,但事關雲陽大體,夫人恕罪。”
“哦,太客氣了,是他們做的不對。”關夫人又不傻這個時候怎麼會搏景陽的面子,看着女兒佯怒道,“還不快給我過來!誰讓你出來添亂!”
關纖纖這才放開了抓着賀彥瑞衣襟的手,感激又略帶羞澀的看了賀彥瑞一眼,挪到關夫人身邊去了。
“玉少是貴客,纖纖多有得罪,我這裡先去處理些家事,既然主脈掌門派了景陽師侄來,那麼此事就都交給師侄了。”關夫人說完對景陽一笑拉着關纖纖就轉到後堂去了。
那青衣弟子和趙曉峰目光直追關纖纖,可關纖纖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最後回頭瞧着賀彥瑞,目光裡略帶了點委屈。
賀彥瑞對她這一眼微一頷首,淡淡微笑。
景陽斜眼看過去,真是覺得這種場合眉來眼去讓人鄙視,自覺心裡叫這不懂事的關纖纖堵得心煩,偏偏還有更不識擡舉的往槍口上撞。
“大馬臉”看到自己少爺受了傷可是有一個說話的機會了,不長打臉的教訓站出來道:“雲陽門百年大派,虧得還與我蓮湖山莊有着這麼深的交情,竟然傷了我家少爺,我們蓮湖山莊絕不善罷甘休!不但要到莊主夫人面前說清楚,孔盟主那裡也要評評理!”
景陽本來就心裡堵得煩悶沒出瀉火,一聽他說話,立即就發作起來:“評理?不瞞這位修真道友,我景陽長這麼大還沒聽說過什麼循禮法的門派娶親不納徵不納吉,上了門就要擡姑娘走的!如果這也是禮,那倒不妨帶着我到北劍宗那裡,我倒要看看去孔盟主怎麼說!”
你特麼以爲有個什麼狗||||屁孔盟主姑奶奶就怕你了?!評理評理,評你二舅老爺!!!
景陽也不知拿來那麼大的火氣罵完了“大馬臉”又對樊玉面露不善,而後當着衆人理直氣壯的大聲道:
“今天我景陽就以雲陽門主脈大師姐的身份代表掌門人放個明白話在這裡,蓮湖山莊若執意要娶落霞峰關纖纖師妹,那麼就先讓莊主夫人帶着大少爺上山道歉!遵循六禮,三媒六聘七十二擡嫁妝,一年十二個月挑那些最好的日子,先換庚帖再下小定,如此循禮,但凡少一點我雲陽門就算是背上正道不和的罵名,也絕不退讓。真到了那一天,孰對孰錯,修真正道自有評說!”
“好個雲陽門,好你個景陽!我蓮湖山莊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樊玉氣得直瞪眼,但這事兒本來就是他自己做出來的,現在連同來的蓮湖弟子都覺得沒臉,可不就是不做死就不會死麼。
“玉少要是覺得這門親做不得,我們雲陽門巴不得立馬就跟你蓮湖山莊沒關係!”
景陽說完一甩袖子也不理他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看都不看樊玉一眼。偷眼一瞄賀彥瑞,他卻遠遠站着,只是看着她笑,到笑的更深了!
混蛋!笑什麼笑,對誰都笑你以爲你郭德綱啊!景陽把眼一閉,橫豎覺得看誰都不順眼,今天不管是誰最好別再來惹她,不然的話治不死你!
樊玉被景陽這些話罵的渾身難受,一個忍不住就要衝上來跟景陽動手,“大馬臉”和蓮湖山莊的高級弟子卻都懂得審時度勢,趕緊拉住他小聲說着“少爺息怒少爺息怒,來日方長,咱們先回去吧,改日稟告了莊主夫人和孔盟主再來收拾他們不遲。”
好說歹說把樊玉勸住了,樊玉狠狠地指着景陽,連指尖都在顫:“你們給我等着!非要你給我磕頭謝罪親手備好了嫁妝送那賤人來求我娶她!”
說完一揮手帶着衆人就要走。
“站住!”景陽忽然起身冷喝一聲,“給我攔住他!”
走就走誰還攔着留你吃晚飯不成?不過敢放狠話,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你待怎地?!”樊玉回過身來蹙眉看着景陽。
景陽一臉冷厲,斜睨着他道:“今天玉少也見着纖纖師妹了,總不能沒什麼表示。先前的玉環當彩禮是看不上,但見面禮還是留下的好!張依依,還不幫玉少把東西拿過來!”
“是!”張依依這一嗓子喊得透亮,說話的同時腰間銀色長鞭倏然甩出,那長鞭的尖端猶如毒蛇信子,又狠又準的襲向樊玉腰間,樊玉不妨她會出手,只聽一聲環佩叮噹,再擡頭看去,那枚窺天白玉環已經到了景陽身後的張依依的手上。
張依依得意一笑,甩甩手上的玉環,挑釁似的看着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