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依御劍的本事還不錯,有了歡言送的回惲珠,景陽終於驚奇地發現這種站在飛劍上觀賞飄渺雲海的感覺委實不錯,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沒有被人害的感覺,即使身後依舊站着張兆宇和寧文芳。
化龍峰的地勢要不落霞峰和御仙峰險要很多,遠遠望去四處是沖天絕壁,千刃之上直連霄漢。化龍峰周圍有一條若龍江蜿蜒繞過,是雲陽山無主峰唯一臨江的山峰,此時江上雲霞升騰霧靄曼妙,將水曲折奔騰蔚爲壯觀。
化龍峰首座龍鳴大概是四位首座裡最有責任感也最厚道的一位了,原劇情裡,只要是雲陽門出事,無論是哪一脈他都會救急前去,一心維護雲陽五脈統一,在這個門派衰微,掌門閉關首座各有心思的年代裡,他真可算得上是德術雙休,令人敬佩。
景陽帶着十名白衣弟子來化龍峰自然也受到了龍鳴首座的款待,他本人長得說不上仙風道骨,卻也身材頎長,四十上下的年紀黑色鬢髮間夾雜些須白髮,眼神威嚴禮數週全,看起來是一位正直睿智的長者。
龍鳴與景陽落座大殿以後先是客氣幾句,因爲景陽現在代表御仙峰,龍鳴對她很客氣,按照禮數景陽本來也應該來感謝龍鳴派弟子前去御仙峰幫助主脈解除魔教的威脅,這一次來也有話說。
道謝問候之後龍鳴又問了一些當日在玉階廣場退敵的事情,景陽一一回答最後把話題引到落霞峰的事情上。
“當日趙曉峰忽然出手傷賀師兄,師侄是在場親眼看到的,當時也大吃一驚,無怪賀師兄。”景陽說。
龍鳴提起這事面色沉靜,沒有喜怒變化只是淡淡道:“我已經處罰了孽徒令他前去思過崖思過,這件事本不是大事,但同門之中他卻起了惡念,且不論事情究竟如何,他心智如此容易受到經脈逆轉的影響、迷惑神識說明修爲實在相差太遠,修心不足,思過之事本該如此。”
對待龍鳴首座這種長者,順着他的話說就是了,反正結果都已經定了,沒必要去觸人家的眉頭。
景陽一直恭謹稱是,最後才委婉的提出,御仙峰爲了感謝化龍峰主脈賀彥瑞當日幫助在落霞峰斥退樊玉,特意讓弟子煉製了養傷凝神的丹藥,希望能夠去思過崖看看他,親自交給當事人。
修真派的規矩,思過之人本是不能夠輕易下崖或被探視,但是景陽代表的是御仙峰主脈,又是掌門的大弟子,當然不能按照一般人對待。
事實上龍鳴首座也很愛惜自己的大徒弟,既然景陽身份特殊地位頗高說的又有理有據,致謝送藥這樣的原因根本挑不出錯處,龍鳴便同意了,只是在日落鳴鐘之前一定要下崖。
景陽在童子的引薦下只帶了張依依一人前往思過崖,穿過偌大的回龍觀,直到後山,上一條宛若凌空而架的鐵索橋吊橋,穿越其間便到了雲雷壁,再向上爬上上幾級石階就能夠到達思過崖了。
景陽站在鐵索橋邊,猶豫了一下,即使身上帶着回惲珠她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克服心中的恐懼。可是來都來了……景陽擡頭看了看蒼穹,天陰陰的,幾片彤雲似乎還在努力的聚攏,是要下雨了吧。
景陽口氣,攥了攥手心,在童子的帶領下與張依依走上了鐵索橋。
思過崖下不能御劍而上,童子請張依依留步,帶着景陽走了上去。景陽自從穿越了修真文以後身體就感到輕靈飄忽,速度極快,上幾百級臺階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到了峰頂發現這裡正是一片懸崖峭壁中的唯一坦途,山頂上空間很大一面是峭立的山體巖洞,三面是懸崖千丈,向下一望頓覺視野開闊,一覽衆山小。
“請御仙峰大師姐稍後,我向大師兄通報一聲。”童子聲音稚氣未脫但做起事情認真嚴肅一板一眼,給景陽鞠了一躬就走向那巨大的山洞之內。
景陽望了望七八米高的洞口,心說賀彥瑞不會就住這裡吧?還真當自己是令狐沖了?
景陽腦補央視版《笑傲江湖》李亞鵬病了吧唧在思過崖上一邊喝酒一邊想念小師妹的橋段感覺背後一陣惡寒。艾瑪賀彥瑞要那樣乾脆也別給他什麼丹藥了,那麼多愁善感湯姆蘇死了算了。
“御仙峰大師姐,請。”
景陽還在歪着嘴嫌棄的腦補,童子已經從山洞裡出來了,在洞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後帶路走了進去。
景陽幾步跟上去,進了山洞光線已經黯淡下來,雖不及外面但仍舊不算黑暗,入口處洞壁光滑整潔,地面十分乾淨,壁上有精緻修建的樓梯,景陽的目光盤旋而上,隨着蜿蜒的樓梯最後打量鑿在洞壁上的那座木屋,微微一怔,頓時有了別有洞天的感覺。
“師姐請,大師兄就在上面。”童子停在樓梯口,似乎沒有上去的意思了。
景陽點點頭,一個人走了上去,直到走到木屋門口都沒見着賀彥瑞,心裡面不由得有些不安,這是病得起不了牀了節奏?
“賀彥瑞。”既然通報過了景陽就直接推開虛掩房門,輕聲喊了聲。
“在這裡。”
賀彥瑞輕緩的聲音裡有一點懶散的味道,景陽這才發現她一進門先找牀是多麼的不地道。賀彥瑞好整以暇的坐在方桌前面擺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看色根本不像是臥牀不起的樣子。
“你,沒什麼事?”景陽走過去試探的問。
賀彥瑞擡頭看她一笑:“能有什麼事?”
“你那天看上去都快死了”景陽心裡輸了口氣,面上卻蹙了眉頭煩躁道,“不裝你能死啊!”
賀彥瑞笑起來,拉一下旁邊的凳子溫聲道:“煩勞你掌門之下的第一人到山上來看我,坐下喝杯茶。”
“喝你妹。”景陽嫌棄的說完還是坐下了,“穿到修仙文裡你還真當自己是道士呢,還喝茶呢。你任務是什麼?”
景陽一邊說一邊將儲物袋裡拿出的小木盒仍在坐上,那動作,瀟灑中透着渾不在意,就好像仍加之兩塊錢的麪包一樣隨意。
“什麼東西?”賀彥瑞被小木盒落桌發出的響聲吸引了注意力,放下手裡擺動的瓶瓶罐罐,好奇的拿在手上翻轉着把玩沒接景陽的話。
“仙丹!”景陽一把奪過盒子打開,取出裡面幽冷碧綠的三腿金蛤||||||||蟆神丹直接戳到賀彥瑞淺色的脣上“快吃!”
“什麼東西?”賀彥瑞沒有躲開更沒有不悅,只是脣貼着那粒丹藥問景陽。
“吃不吃?”景陽根本就沒打算先跟他解釋,一瞪眼拿出女漢子的氣勢,“騙姐姐重傷,這會兒還囉嗦?”
賀彥瑞再不問一句,眼睫微垂,張開脣瓣含住了那粒丹藥,化在口中慢慢吞嚥下去。而後才擡起眼睛,淺褐色的瞳仁清淺異常,“吃下去了。”
景陽有些震驚,她剛纔是強勢了一點,但是沒想到賀彥瑞真的這麼相信自己,她拿給他的東西他甚至沒有再多問一句就吃了下去。當他吞下丹藥,脣瓣合攏輕觸自己指尖的時候景陽才醒過神,柔軟的觸感讓她慌亂之中縮回了手。
賀彥瑞看到景陽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不着痕跡的向後靠了一下與她拉開距離,轉開話題,“你回去看過劇本了吧。”
“你不再問……我給你吃的什麼了?”景陽心裡沒底,問這句話的時候有點虛,聲音都弱了下來。
賀彥瑞覺得好笑,“你不讓問我就不問。你說吃下去,我就吃下去。既然吃下去了,還要問嗎?”
景陽被他這麼一說倒是無言以對了,眨了眨眼睛才說:“哦,萬一是毒藥呢,腸穿肚爛,七孔流血?”
賀彥瑞又笑了,笑的很淡然很隨意,“那就只能等死了。”
景陽無奈,最後搖搖頭,“死不了,是我之前在那個宮鬥文裡給你煉的藥,後來跟那個砸的朱譽軒頭破血流的鼎一起消失了。還真讓你說準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三腿金蛤||||||蟆神丹在這個文裡又出現了。竟然連我起的名字都沒變。
景陽瞧賀彥瑞認真的看着自己對她說的話沒有反應,退了賀彥瑞一把道:“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你爲我煉過藥?”
“沒跟你說過?就是給你送點禮物啊,*你的病。”景陽理所當然的說“一共有三顆藥,我看劇本上說還有一顆在崇明魔教的老巢松江水晶宮,另一個在北劍宗宗主孔盟主手上。”
賀彥瑞沒有在意下面的話,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垂下來,忍了忍卻忍不住脣角自己翹了起來。
“姐姐我要統一人界的修真界,給雲陽門光宗耀祖坐上修真盟主的位置!你這裡的任務是幹嘛?”景陽也沒在意賀彥瑞的表情,豪氣干雲的說完才問賀彥瑞。
“嗯?”賀彥瑞怔了一下才說,“我這個說起來也不簡單,修真界所有的男配全體心聲,阻止男主組建後宮。”
哎呀,那就是一個女配也不給趙曉峰留的節奏呢,這可也是景陽的心聲,還種馬後宮,尼瑪一個也不給你!
景陽看劇本的時候就粗略估算過,在人界修仙這一階段,加上她自己總共有五個女配被趙曉峰搞到手,除了她,剩下的就是關纖纖,張依依,北劍宗孔宗主的女兒孔瑤兒,崇明教聖女沁心冰。如此一來,解放女配什麼的,簡直萬歲,這任務真是太解恨了!
景陽此刻的表情完全暴露了她心花怒放的心理,一臉得意興奮,“好,實在是好,我早就看不慣你們男頻那些噁心人的種馬了,倒是沒想到你這個起||||點男頻作者也能有那麼高的覺悟。”
“我只是嫉妒的憤憤不平而已。”賀彥瑞不鹹不淡的隨口搭話,那口氣那語氣,真是充滿了無奈和惋惜的意味。
景陽橫了他一眼,冷笑道:“要不你代替男主去收種馬,然後依靠女人強大起來,姐姐再大義滅親滅了你,兩樣任務都沒耽誤,你看怎麼樣?”
“今天天去不好啊。”賀彥瑞忽然揚起頭來,輕聲說,“恐怕要下雨。”
景陽嗤笑一聲,狠狠道:“所有的種馬都應該灰飛煙滅!”
“你要是男主你就不會那麼說了。”賀彥瑞開玩笑似的說完倒了杯茶給景陽,略帶感嘆,“之前你們女頻的書裡每個男人都帥成明星,長得差不多,看得我都分不清誰是誰。”
哈哈,那倒也是,女生寫書如果不是刻意醜化哪個角色,那麼就是路人甲也要帥得掉渣,可是美男子的類型就那幾樣,前面兩個文都是女頻文,人物又多,作者君哪有功夫描寫到所有的醬油,一般就一個“帥”就是了,難怪賀彥瑞看哪個男配都覺得眼熟。
穿了這三個文,景陽也發現男生和女生的閱讀口味真是差遠了,男頻文裡的男主必須開始的時候普普通通,要啥啥沒有,經過各種奇遇變得天下第一,這套路有點像金庸的風格,想想郭靖、楊過、張無忌都是這樣的。而女頻的文裡,男主角都是超帥超強,不是獨霸一方也是地位超羣,很有點古龍文下男主的調調,像是李尋歡、楚留香,一出現就已經名動四海。
“對了賀彥瑞,我想問你件事。那天你收拾趙曉峰的時候是不是用了仙法?”景陽忽然認真的看着賀彥瑞問。
她這個問題已經憋了好幾天了,劇本里雖有劇情畢竟不是全文,不會詳細描寫怎麼使用仙法,要是問別人更不合適,她雖然可以說自己摔下山崖倒帶有點糊塗,但再糊塗也不至於連怎麼運行真元都忘了吧。
“是。”賀彥瑞回答,“怎麼,有問題?”
“你是怎麼用的仙法?我修仙文看的少也潦草,從來不知道你們男頻裡是怎麼描寫使用真元和仙法了,你跟我說說。還有,你會御劍嗎?這個你可得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