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嫡女爲尊4

“許是在學識方面屬於天生英才吧。”君千陌道,“他只比我皇長兄大三歲,但從小就學富五車、雲遊江湖,不管是閱歷還是學識都比我們精進許多。”

“那赫連夫子教的是什麼?”蘇薇問。

“《辯學》與《論學》。”君千陌知無不言,談及此處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赫連夫子的課在明日,到時候蘇薇你聽過以後就知道他是何等厲害了。”

“……”聽作爲皇子的君千陌都這麼說,想起昨日看到的那副溫靜儒雅的面容和氣質,蘇薇心中倒真是對這個赫連夫子產生了幾分好奇和期待。

墨湘書院除了驚學堂外,還有教書先生的宿處黎濟院、藏書閣、觀文樓、拓寒堂、尺裡院。去書院的第一日裡蘇嫣結識了其他兩家的貴族小姐,整天出了學堂就與她們膩在一起。而聽了蘇薇的話,那些貴族小姐深信不疑蘇薇在將軍府不得寵,再加她待人生性冷淡,便也疏遠於她。

蘇薇不用強擠笑臉應付那些矯情小姐,她自己倒樂得一身輕。她在將軍府的院子是以前原主母親的別院,自母親去世後只修葺過兩次。現今蘇薇被柳氏安排住在這裡,院子雖然比起蘇嫣的院子清冷了些,但貴在安靜。

她的房裡總共就兩個丫頭,晚間蘇薇剛睡下兩人就去了別院的丫鬟房。臨近亥時蘇薇沒有睏乏之意,想了一下便悄悄起牀,隨意披了一件素色的衣袍,點了一盞昏暗的燭燈向將軍府的藏書樓走去。

蘇雄雖爲武將出身,但平日裡也喜歡讀些文雅的東西陶冶情操,以免朝堂之上據理爭辯時被文官的三寸不爛之舌說的沉默無言。他平日裡喜歡讓下人去城中的一些書樓幫他買些好書。來得及的就讀,來不及讀的就統一放置於藏書樓。

所以蘇薇第一次打開這個將軍家的藏書室時,倒的確因爲眼前琳琅滿目的書籍面上閃過驚喜之色。雖比不上皇家書院藏書閣的磅礴大氣,但也藏了不少的好書。

蘇薇手裡握着燭盞一排排走過書架,挑了幾本自己容易看懂的書,隨後轉身坐到了窗邊的桌旁翻開書頁細細拜讀,不知不覺到了子夜,她才揉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將書本放置原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論學者,以論爲作,以學爲體……”

第二日起得大早到了書院,正好碰上第一課時赫連夫子的《論學》,蘇薇與君千陌一起認真拜學。

學堂同窗在進入這書院之前莫不都是在府裡請教書先生提前學過。不說別人,就連蘇嫣也是如此。柳氏待原主刻薄,自然容不得有人教原主學識,所以平日裡只有在那個破落院子裡獨居,就連身邊的丫鬟都會因爲原主不得寵而心生怠慢。而蘇薇到了這個世界,也要重新開始學習這個世界的學識,畢竟,連一個國家都有多種地方語言,更何況是一個世界。

“我就跟你說了赫連夫子很厲害,聽了兩日的課,現在是不是跟我有了同感?”上方赫連浩用着溫潤的聲音講解論學,下方君千陌眼中含着愉悅低聲與蘇薇交談。

“嗯。”蘇薇在認真聽課,盯着赫連浩臉的目光毫不避諱,聞言點點頭,轉眸看着君千陌,“四皇子說得不錯……”

“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學臺之上,赫連浩一身清雅素衣,白玉冠發,氣質安靜淡然,語出悠揚,一雙墨黑瞳孔微擡掃過下座的衆位學子,在蘇薇的方向頓了頓。

“你們誰來說一下對後一句的見解?”

“……”堂內安靜了大概五秒,衆人才反應過來是堂前的夫子在出聲提問。

赫連浩雖學賦超精,但因他生性清冷少語,很少在學堂之上提問衆人。大多數人面上看着在認真聽講,其實還是改不了貴族世子那些貪玩、紈絝的性子,此時早已出神大半晌。突聞此問,一個個沉默低頭。就連蘇薇旁邊的君千陌也是如此。

除了前方端正而坐的大皇子君子辰,就只有蘇薇眼中沒有絲毫心虛,直直與赫連浩視線相對。

“你來。”赫連浩對上蘇薇的眼睛,微一猶豫,拿起手中的戒尺指向了她。

說起戒尺,全書院除了兩朝元老的魏太傅以外,就是如今站在臺上的赫連浩。這樣一個青雋俊雅的公子,你很難想象他手中拿着戒尺隨時會懲罰在坐世家公子的樣子。

可他偏偏拿了,而且傳說是當日進宮時親自開口問當朝陛下要的特權。他認爲他進宮的目的是教書,既然如此,在書院裡就不應該有所謂的長幼尊卑與皇家貴族。出了書院他可以對身份尊貴之人躬身行禮,但進了書院哪怕是皇子,也應該秉持本性、認真拜學。

此時他一手拿着書卷一手拿着戒尺,雖面容依舊看不清情緒,但沒有人再敢嬉鬧出聲。他一雙墨黑的眼睛看着下方的蘇薇,眼底神情只能看見淡然安若。

被突然提名蘇薇愣了一下,還是起身有模有樣地朝赫連浩行了一禮,隨即雙眼微眯想了想,便出聲解答:“夫子剛剛所言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在學生看來,意爲世事多遷,時光如梭不返還,人生世事變換之快,惜時之意正在其中。”

蘇薇一本正經地解釋完以後,看向赫連浩的臉,只見他淡淡點了點頭,眼中滑過一抹滿意,示意蘇薇坐下。

剛好鐘聲敲響課時已到,學堂之上緊張的氣憤一下鬆懈下來,倒是有人懷着一抹驚訝看向了坐下的蘇薇。

“過幾日書院會有一次摸底,你們有不懂的,可隨時來黔墨堂詢問。”赫連浩說了最後一句,拿起書本走了出去。

中午有半個時辰的休憩時間,書院裡因爲學子身份原因特意安排有住處。蘇薇閉眼假寐了半刻鐘實在睡不着,想起早晨赫連浩的話,略一猶豫便去湖邊涼亭找他。

她原本只是抱着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想法,卻沒想到剛走到湖邊便看見那抹清俊的身影。她猶豫了下,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蘇薇見過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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