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過來喊蘇薇的時候,她還在安睡。迷迷糊糊間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她也沒有在意。
綠蘿輕輕推了推她,說道:“小姐……小姐,老爺找你呢!聽說是柳姨娘出了些什麼事,小姐,她該不會是要陷害你吧!”綠蘿說完,一張臉上盡是憂色。
蘇薇磨磨蹭蹭的起了身,安撫她道:“柳氏的忍耐力太差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隨後便下了牀。
蘇薇慢悠悠的梳妝打扮之後,就去了柳氏的房間。
一片死寂,靜的哪怕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聲音。
“父親,沈姨娘,你們都在啊!柳姨娘這是怎麼了?”蘇薇一進門,就問了起來。
沈如煙看着她點了點頭。
蘇雄冷哼了一聲,一把將那碗安神湯摔到了地上,厲聲喝道:“瞧瞧你自己做的好事,我蘇家真是家門不幸。”
沈如煙原本是想勸蘇雄寬寬心,誰知道這時,柳氏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指着沈如煙說:“將軍,還有她……她們聯合起來害我,這安神湯一定是她煮的。”
這一刻,一陣死寂,只餘下那碗被兌了毒藥的安神湯在地上咕咕的冒着泡。
“將軍……我……”沈如煙一時間想要解釋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雄見她那個樣子,又發現那安神湯的配料是沈如煙一貫的做法,哪裡還顧得了許多,冷冷的看了沈如煙一眼,說道:“你們兩個都給我跪下,竟然膽敢謀害蘇氏子嗣,你們真是要反了天啊!”
蘇薇與沈如煙對視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柳氏這個時候以爲自己奸計得逞,連忙從牀上下來,跪到了蘇雄的腳邊,說道:“將軍!你可一定要爲妾身做主啊!妾身已經失去了嫣兒,妾身不能再失去這個孩子了。將軍……妾身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蘇雄一聽她說蘇嫣,又想起了原是蘇薇想要暗害柳氏在先,怒不可遏,伸出手掌就想往蘇薇臉上打去。
就在這個時候,沈如煙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打下來了,忙開口說道:“將軍,柳氏她血口噴人,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她是騙你的啊!將軍。”
蘇雄愣了一下,隨即更是怒不可遏,指着蘇薇和沈如煙說:“你們這兩個人,爲人心思惡毒,我怎麼就錯信了你們。”
蘇薇見蘇雄不信她們,就拉着沈如煙從地上站了起來,並對着柳氏說道:“既然父親不信,那不如就請明大夫來給柳姨娘看看,看看她究竟有沒有懷了我們蘇家的骨肉,到時候父親再治我與沈姨娘的罪也不遲。”
柳氏一聽,慌了神,蘇薇請明大夫來給她診脈不是害她嗎?
柳姨娘拽着蘇雄的衣裳說道:“將軍!她們害了嫣兒還不夠,還想要害妾身啊!將軍,你不能信她們啊!”
已至深夜,外面一片漆黑。
蘇雄思索了片刻,心想他說什麼也不能冤枉了自己的女兒。即便是心有疑慮,還是命人去請了大夫。
隨即又扶着柳氏起了身。
柳氏坐在牀側,說道:“將軍!妾身現在已經覺得大好了,不如就先歇息吧!這麼晚了,大夫怕是已經都睡下了,不如等明日吧!”
蘇雄面上無一絲波瀾,心裡卻反反覆覆想了許多,最後說道:“無妨,也好請大夫看看你體內是否還有殘留的毒素,這種事情,且不可大意。”
說完,就衝立在一處的侍從點了點頭。
一室寂靜,只能聽得見呼吸聲。
又過了一會兒,便看到侍從帶着一個老頭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小人拜見將軍。”那大夫先是給蘇雄行了禮。
蘇雄說道:“老先生有禮了,快來幫我這夫人看看,她似乎是中了毒,看看可有傷及到腹中胎兒。”
柳氏一見到這大夫果然不是她往日裡經常請的那位,一下子慌了神,說道:“將軍!妾身無事了,現在覺得整個人都好好的,不必勞煩這位先生了。”
未及蘇雄說話,蘇薇就先開了口,說道:“姨娘,不看看怎麼行呢?你說呢?父親?”
蘇雄點了點頭,沒有再看柳氏,他何嘗不期待這個所謂的孩子。
“夫人,請伸出手來,讓老朽和給你看看。”那老者恭敬的對柳氏說着。
柳氏一直在看着蘇雄,愣了一下,眼看着躲不過去了,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大夫爲她把脈,先是一愣,後來反覆診斷,過了許久,纔對蘇雄說道:“恕老朽直言,夫人的脈象好生奇怪,老朽並未能看出夫人有喜,還有就是……夫人她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蘇雄一聽,整個心都好似慢了半拍。命人給大夫拿了些診金,就讓人把大夫送走了。
“你……你這個惡婦,你竟然敢這麼欺騙我,欺騙我蘇府上下這麼多的人,還妄圖陷害於薇兒。我蘇雄是做了什麼孽啊?”蘇雄指着柳氏,恨不得將她撕個粉碎。
蘇薇見狀,拉了沈如煙,對蘇雄說道:“父親,此事既然已經真相大白,那薇兒就先告退了。”
蘇雄看了她一眼,眼睛裡滿是愧疚,嘆了一口氣說道:“薇兒,你受苦了,還有如煙……這個惡婦,我不會饒恕她的。”
柳氏嚇得連滾帶爬的從牀上下來,爬到蘇雄的腳邊,說道:“將軍?將軍……”卻終究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雄一腳踢開了她,冷冷的說道:“來人!將柳氏送去家廟,馬上執行。”
隨即又轉向了柳氏,說道:“你這個惡婦,我不會要了你的命!你給我去家廟裡好好反省,最好****祈求薇兒和朗兒平安無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蘇雄在沈如煙的攙扶下離開了別院。一路上蘇雄都忍不住嘆氣,想他一世英名,都被柳氏母女給毀了,悶的受不了。
沈如煙倒是鬆了一口氣,心裡面只想希望她那被柳氏殘害的苦命孩兒可以得到安息,便輕輕握住了蘇雄的手。
這一夜,蘇薇早就料到,索性就順了柳氏的意。一回去,她就又鑽進了被褥,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