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好。孟俊在牀榻上輾轉反側許久才入睡過去。而蘇薇則是因爲之前孟俊看自己的眼神而糾結了一夜。
那一眼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像蘇薇這樣敏感的女生,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他已經知道了什麼。包括後來的那些問話,無非是在將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壞的情況下打算。
第二天蘇薇就帶着兩隻熊貓眼從牀榻上爬了起來。兩人起得都不算早。李叔第一個起來,做了早飯。三個人吃了就又回了旅館收拾行囊。
因爲收拾東西之類的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三個人想要一天之內回到村子裡是不可能的了。到了晚上,三個人只能在樹林裡面休息。
也許是因爲有高人在旁,所以孟俊並沒有顯出害怕,只不過他的神情在蘇薇看來還是像昨晚一樣焦慮。蘇薇並沒有十分安心,在林子裡撿了不少的樹枝,將篝火堆得大大的,免得再有野獸朝着這裡襲擊。
孟俊很快就靠着樹幹睡着了,蘇薇卻還醒着,她正盯眯着眼睛盯着李叔看。
“想問什麼就問唄,老盯着我看,你也看不出來什麼答案。”李叔認命的一攤手。
“我就是想知道,你昨天晚上跟他說了什麼,搞得現在他看我我渾身不自在。”蘇薇立刻不滿道。
李叔一擡眼睛,就是一笑:“天機不可泄漏,事後你自然會知道的,現在你經歷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哼,故弄玄虛。”蘇薇表示不屑。
李叔不怒反笑,這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不把他當成高人看的人。其他的苦主來找自己解決事情的時候,要麼是把自己當成爺,要麼就是把自己當成祖宗。還很少有人跟自己平起平坐的。
不過如果這女孩子也跟那些人一樣,恐怕也無法引起那一對夫妻的注意力。
蘇薇也不再多想。一夜無話。
終於是在第二天的上午,三個人到達了村子。村子裡的人一看到村口出現了孟俊的身影,立刻都丟了手裡的東西,挨家挨戶的傳消息去了。洗衣服的丟了盆子,鋤地的直接扔了鋤頭,就朝着村口的方向跑了過來。
所有人都很是興奮,看到救星終於到了,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不少婦女都拿着瓜果和餅子出來,似乎只要李叔吃上一口,那就會又變出來十個八個的一樣。
李叔到底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看着村民的殷勤不爲所動,反而對着孟俊道:“帶着我在村子裡面走一圈吧,好讓我看看這女鬼在什麼地方。”
孟俊心下奇怪,卻也不多說,帶着李叔和蘇薇又在村子裡面走了一圈,甚至連村子旁邊的田地也不放過。孟俊一邊走一邊介紹,一路上有不少的小娃娃都好奇得尾隨着他們。李叔也有辦法,直接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幾個小糖漿丸子,就把他們給哄走了。
李叔自然不是在找女鬼,而是在找這村子裡面陽氣重而且要適合做法的地方。陽氣的輕重和風水,李叔能一眼看出來。但是什麼方位克女鬼,那還得看蘇薇,女鬼附在她身上,她不舒服的反應,就是最能剋制女鬼的方位。
一圈走下來。蘇薇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李叔順着蘇薇的眼光望過去,就看見,另外一個長得比較嬌小的女孩子正躲在一棟房子的後面偷偷的瞧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那個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在一開始提出要跟孟俊一起下山的那一位。
“別擔心,她動不了你。這種女娃娃我見得多,除了長得好看沒什麼別的用處。”李叔提點了一句,就不再往那方向看,蘇薇也收回心思,只有那女孩子還一個人蠢蠢的覺得自己沒有被發現。
很快的,孟俊有帶着李叔和蘇薇到了村長家裡。村長早就準備好了茶水和瓜果出來,李叔一道,立刻又是遞水又是點菸,可都被李叔給拒絕了。
“我是看在蘇丫頭的面子上纔來你們村兒的,不然這事情我也不確定能搞得定。”李叔說道。
村長立刻又將好臉色轉向給了蘇薇,大大的誇獎了一番過去,可是實際行動上並沒有什麼表示,隨後,村長就有去看李叔:“那依照李高人看,這事情可否能解決啊?”
“不難,只是流程和儀式麻煩了些。而且,還需要蘇丫頭幫幫忙。”李叔看向蘇薇。
蘇薇義不容辭的一點頭。李叔這才一笑,又對孟俊說道:“你帶着你老爹,去咱們最後到的那一處地方去看看,讓村民們在那裡搭一個高臺出來,用木頭搭上去,下面要堆滿乾柴,要八人合抱而成那種大小。上立一木樁,然後備上硃砂,待我施法的時候題字畫符使用。”
“是。”孟俊立刻點頭。
兩人還沒出屋子,李叔又開口:“明日正午陽氣最重的時候,我就開始施法,讓全村村民到場,凡是接觸過古墓或者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都要用銀針扎破左手中指,將血滴入碗中,以備做法。”
孟家父子這才點頭,出去召集大夥去搭那臺子。李叔又寫了一張紙條給蘇薇,讓蘇薇挨家挨戶的去通知上面的東西。
蘇薇看了看,發現上面寫的都是五穀雜糧之類的東西。雖然不知道具體做什麼用,但在前世看電視的時候,她看到過很多的祭祀或者驅鬼儀式都需要五穀雜糧來做祭品,或者是一種避邪護體的東西。
就比如茅山的以豆爲兵的一種陣法,就是用黃豆來做媒介消滅惡鬼。
不過蘇薇不知道,這一次的媒介並不是什麼黃豆,更不是這些五穀雜糧,而是她本人。就如同那一夜李叔對孟俊說得一樣,她是最好的靈媒,不然女鬼也不會選擇附身在她身上。
不過也幸虧是附在她身上,若是換做別人,定然會有血光之災。
蘇薇也是忙起來就忘了時間的主,將李叔交代的都搞定了之後,天色已經擦黑了。
她長舒了一口氣,打算回家。原本心頭的不安也因爲這一通忙碌而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