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周遭很荒蕪,雜草叢生,十分凌亂。 卻也因爲夏天的原因,顯現出一種生機勃勃的蒼鬱。
蘇葵望着野生灌木發呆,母女兩人坐在一起,現在客運處於淡季,整個車廂乘客稀稀落落,並不多。兩人相對無言,各自都有心事。
在這個還沒有開通高鐵的時代,火車的運行速度,似乎格外漫長。
不知到底坐了多久,差不多屁股都麻掉了的時候,才終於踩着第三天晨曦的尾巴,下了車。
外婆家是一個十分落後的小縣城,很多設施依舊停留在幾年前的樣子,隨處可見的破舊廣告牌,面曾經流行的影視明星畫報已然剝落,看不清原本的樣子。
對於離家消失了十幾年的女兒忽然出現,還帶回來一個外孫的消息,顧家外婆被驚得掉了手正在納的鞋底,眼淚唰的一下便落下了。
那是她曾經的驕傲,她爲了供應她讀書,花費了半生的心血。她卻那麼一走了之,她曾經以爲女兒是遇害了,或是被拐賣了,報警求救無門之下,幾乎要哭瞎眼睛。
在母女經過一場令人聞之落淚的互相傾訴後,蘇葵便與顧母一同,在這座名叫鄠縣的小縣城裡,住了下來,定居。
經過了解,蘇葵知道,顧母還有一個弟弟,早已經成家立業。在縣城做小吃生意,收入還不錯,在縣城可以說是小康級別。
沒有小說裡的極品親戚,顧長君的舅舅與舅媽十分熱情,細心的爲她們母女安排了住處。本打算擴展生意,便想着讓顧母到他們店裡去幫忙。
曾經縣裡少有的大學生,所有人豔羨的存在,此刻淪落到這種地步,令人唏噓。
但無論如何,隨着歲月的變遷,兩人逐漸融入了這個信息落後的小縣城-
而此時,在蘇葵離開的當天晚。
h市,白家。
白曦陽始終在等着那個蹦蹦跳跳的小丫頭過來陪他,她雖然行爲跳脫了些,但也不乏細心的一面,更不會輕易撒謊承諾。
他與她認識那麼久,對這點,有深刻的認知。
然而,他等了整整一晚,都沒有等到她的到來。客廳的燈整夜都亮着,偌大的三層小樓裡,只有他一個的呼吸。外面起風了,呼嘯的風聲打在窗戶,不一會兒,便有淅淅瀝瀝的雨點啪啪打在玻璃,密密麻麻的,似乎有螞蟻在啃食他的心臟,莫名發緊發慌。
卻抓不到緣由,不知道爲什麼。
白曦陽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也許是天氣的原因,她才失約沒有來。他告訴自己,等一晚,現在已經是晚十點了,她應該已經睡了吧?
身漸漸發冷,有些發燒,他沒有動,垂着眼睫坐了大半夜。
這樣的夜晚,早該習慣了,不是嗎?只是爲什麼,還是有所期待呢?
雨是在後半夜停的,院子裡栽種了不少植物,被水一衝洗,變的格外翠綠清新。白曦陽的身體很好,在晨光破曉時醒來,除了大腦還有些發燒留下的後遺症外,並沒有其他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