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莫千秋的腦海，便瞬間涌出這樣一副畫面。
夜空、星辰、花海、蓮燈、以及如同漂浮在湖面的舞女。
呵，倒是有點意思。
他垂眸，子夜似得眸子黑不見底，鬼泣走在莫千秋身後，聽到先生忽然輕笑了聲，也不知道他是表示開心，還是單純的想笑。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認識了沈大小姐之後，先生的笑，倒是一天一天多了。人也曾經，更有人情味兒了些。
出了佛堂，兩人便打算回去休息，卻在此時，院子的大門被人敲響。
鬼泣“嗯？”了一聲，好大晚的，是誰來敲門，不過還是在莫千秋的示意下，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邊兒是一個沒見過面兒的小丫鬟，見到那好看清潤的眸子云淡風輕的望過來，無端紅了臉。鬼泣“嘖”了聲，問，“姑娘，你此番前來，可是你家主子有什麼吩咐？”
一聲如擂鼓似的粗糙嗓音頓時讓小丫頭驚醒，她窘迫的點頭，“是的，大小姐吩咐，說是若先生與鬼泣先生沒有休息，要是感興趣的話，可去花園看一看小姐悉心準備的舞曲。”
莫千秋挑了挑眉，“這個時間——？”
“是，這個時間。”那小丫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不敢直視莫千秋的雙眼。
倒是鬼泣，一口答應下來，“去，馬去！既然是大小姐盛情邀請，我們自然不好駁了大小姐的面子。”剛剛蹲在角落裡偷看，根本沒有看過癮，大部分都是看個背面兒。
現在有機會能光明正大的看，鬼泣當然要去了。
莫千秋聞言蹙眉，“鬼泣，男女有別，歌舞，自然什麼時候都能看。”否則，若是她與男子單獨相處的消息傳出去，指不定被人怎麼編排。
莫名的，他是很想維護這個看似堅強，實則每一步，都是不得不包裹起冷硬的硬殼，一步一個腳印，扛起這重大擔子的少女。
“哦，對對對！”鬼泣遭莫千秋點醒，一拍腦門，“是這個理兒，大小姐人好，我們也不能壞了她的名聲，勞煩姑娘跟大小姐道個歉，說今日我們不能赴約了！”
“這……”那小丫鬟只是奉命將話帶到，但是蘇葵沒有告訴她，如果對方拒絕了，她該怎麼做。
是以，一時愣在原地，左右爲難。
“我知道先生難請，所以我親自來了，難不成，這個面子，先生都不肯給？”
月色深處，一混身披着月光的少女緩緩從外邊兒走來，肉粉色的脣噙着淺淺的笑，眸光漣漣，話音，便是從她口所出。
莫千秋循聲望去，不禁失笑，“你怎麼來了？”
這個時間，難不成她真不在乎名聲？那些姑娘家，哪一個不是愛惜自己的羽毛如同愛惜生命，不，甚至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可這女孩，倒是想到什麼做什麼。
“我當然是來親自邀請先生了，一個小丫頭，只怕叫不動您——”她意有所指，掃了一眼躬身行禮的丫鬟，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