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從光裡穿過，光照進他的皮膚裡，能清晰的看到脆弱的血管，與薄薄皮膚下的循環的血液。
人呢，真是不堪一擊的脆弱啊。
不像鬼——
嗯，鬼？
客廳裡電視機的聲音還在繼續。
周繹澤赤腳，穿着寬鬆的睡衣跑下去，看到蜷縮在沙發裡，看的聚精會神的女鬼。
果然，她是看了一夜的青春狗血偶像劇，沒錯吧？
“哇，你醒啦，睡得好嗎？！”
蘇葵率先發現了他，驚喜的回頭，視線在他的臉上轉了一圈，緩慢的下移，彷彿有溫度一般。
落在他睡衣敞開的領口，他穿的是一套襯衫樣式的睡衣，只不過換成了棉的質地，深邃的暗藍色系。
衣服下，沒有曬過陽光的皮膚白皙健康，流暢優雅的肌肉線條，可比她正在看的偶像劇裡的男主角好看多了。
“早上好呀，澤澤！”
“澤澤？”
周繹澤快速扣上睡衣的鈕釦，直到最上面一顆，那種彷彿被扒光了，放在她眼神底下的感覺，才逐漸消失。
“看了一夜？還有，澤澤是什麼鬼？”
“就是澤澤呀，你看，我叫喬喬，你叫澤澤，正好天生一對嘛！”
她大眼睛眨巴眨巴啊，亮晶晶的，皮膚白到透明，穿着那套不倫不類的古代裝扮，溼噠噠的頭髮，黏在臉上。
周繹澤看的頭痛，聽得更頭疼。
尤其見她白生生，跟嫩蔥似得手指頭那麼一比，兩根食指對到一起，超他勾了勾。
莫名其妙，卻格外恰當。
“咳……不許叫我澤澤！”
“爲什麼呀？”她歪頭，電視劇也不看了，直接飄到了他面前。
蹭蹭蹭——
周繹澤倒退兩步，“喂，別忽然離我那麼近，會嚇死人的。”他吐槽。
不自在的轉身上頭，少女模樣的女鬼，巴巴跟在他身後。
“怎麼會？我看過其他的鬼，都可醜了，鮮血淋漓的，我第一次見到，還被嚇到了呢！跟他們比的話，我可好看多了。”
“嘖，不知羞。”
“咦咦咦？我說的難道不對嗎？曾經我好歹也是名冠……”及時打住，不能再說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再翻到現在，忒沒意思。
“什麼？”周繹澤蹙眉，回頭。
微狹長眸裡，點綴着細細的光，不易察覺。
“嘁，沒什麼，”蘇葵撇撇嘴，大眼睛咕嚕嚕的轉，越過周繹澤，比他先一步跑上樓去，“哇，你一個人能住的了這麼多房子嗎？”
“古代更多吧。”
周繹澤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的身影，驚奇的語調，尾音上揚，彷彿帶着靈活的小尾巴。
他忍不住勾了勾脣。
“說的也對，可是，以前的房子，沒有現在的高，也沒有汽車，馬桶，浴室，醫院……”
“打住！”
周繹澤及時制止她喋喋不休的話，反而奇怪，“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不是說睡了千年，才醒來沒多久嗎？”
之前還是在小樹林裡躲着，按理來說，應該沒有機會接觸現在的社會吧。
目前倒好，已經知道那麼多了嗎？
“哎呀，都是在電視劇裡看到的啦，至於浴室，哇現在的人真的好開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