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她撇了撇嘴，“可是，這是柳姨娘吩咐的，說是屋子裡味道太重，需要開窗通風散散氣兒——呃啊！！”
結果她話音剛落，一個瓷碗，已經猛地朝她臉上砸了過去。
嘭的砸到她額頭上，磕的鮮血直流，那隻瓷碗，也終於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緊接着四分五裂。
這破破爛爛的寢房裡，哪裡有什麼地毯。全是冰涼涼的地板，光是踩上去，都能感覺到寒意。
少女側着身子，胳膊撐在身側，就保持着半伏的姿勢，冷冰冰地盯着她。
“我說了，我冷。”
她再次重複了一遍，機械似得，就連語調，都沒有太大的起伏。
小翠疼的眼淚都出來了，鮮血從額頭涌出，很快流到她眼皮子上，她擡手一摸便是一手的鮮紅，嚇得幾乎要翻個白眼暈厥過去。
可是她不敢，非但不敢，她還得渾身發着抖，手忙腳亂的去關窗戶。
一扇扇剛剛打開的窗戶被重新關上，空氣總算漸漸的回暖。雖然還是沒有讓蘇葵感受到多少暖意，但好在，沒有冷風灌進來，吹得她頭暈眼花了。
“五……五小姐，窗子關關好了……”
小翠戰戰兢兢的走進來，心裡又恨又怕，這五小姐是怎麼了，難道真被她猜中了，是惡鬼附身不成？
以前那傻子，性格軟弱的緊，基本上柳姨娘三天兩頭的罵她，她都能傻乎乎的當做沒聽見的。
也只有半夜，纔會委屈的躲在被窩裡掉眼淚。還得小心着不被柳姨娘發現，否則，肯定又是一頓好罵。
小翠百思不得其解，若是以往，面對霍煙的吩咐，她哪裡會聽？估計扭頭就走了，反正這傻子又不會怎麼着她，甚至連告狀都不會。
這也導致了，她院子裡的兩個丫鬟以及兩個婆子，全都陽奉陰違，在不好招惹的柳姨娘面前表現的忠心耿耿。一旦回了霍煙的院子，架子比她這個真正的小姐還要大！
平時有什麼活，都是霍煙自己去幹。
結果今天，自從被牀上的少女，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之後。小翠感覺自己就像是丟了魂似得，在她面前戰戰兢兢的，半點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她心裡怕的要死，卻見少女淡淡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緊接着，雙眸漸漸恍惚，眉宇間重新籠罩上一層迷茫，襯着少女蒼白精緻的小臉，越發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小翠心想，以前怎麼沒發現，五小姐容貌居然如此好看呢？
甚至，比以美貌聞名整個晏都的大小姐霍雪，都不差什麼。
若是能養好一些，未來也不一定會比大小姐差……可惜，她只是一個下人生出來的庶女，除了一張臉，無論是氣度還是禮儀才華，怕是樣樣及不上大小姐。
小翠心裡亂糟糟的，她不敢直視少女，結果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對方的反應。
結果她小心翼翼的一擡頭，差點沒被氣死。
少女又重新躺下了，就像是從來沒有暴戾的抓起瓷碗，把她砸的頭破血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