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蘇葵便任他爲之了。
這回門,非塵身後還跟着位讓蘇葵意想不到的人物。
雲非墨——
從後廚端着熱茶走來的靈箬驚了一瞬,手紫砂壺差點落地,摔個粉碎。好在她反應及時,穩住了自己心神,若不仔細看她眼睛,很難發現那一丁半點的悵然。
雲非墨亦吃了一驚,張嘴便脫口而出,“靈箬?!”
靈箬笑得勉強,走前來爲衆人一一倒茶,“啊,是你呀,雲公子……”
雲非墨不解,“你不是叫我非墨嗎?幾日不見,反倒生疏了不成?”
這回,靈箬便穩不住了,她握着紫砂壺的手一抖,心底空落落,有種無處着力的恐慌。她匆忙用餘光瞥了蘇葵一眼,見她好生生坐於主位,喝茶與非塵談笑風生,面並無異樣。
心裡陡然一鬆,慌忙將紫砂壺放下,“雲、雲公子,好久不見。”
手卻被他一把握住,雲非墨眉眼含笑,端的是丰神俊朗,“是啊,靈箬,幾日不見,我可想你了呢,那日咱們約好改日共同泛舟遊玩,你卻失了約……”
靈箬掙脫不開,小臉已不是蒼白足夠形容。
蘇葵放下杯盞,冷冷注視着眼前這一幕,浸了寒意的眼珠將雲非墨下下打量個遍兒,“雲公子,不知是何人教您的禮儀廉恥,大庭廣衆之下,她的長輩還在身邊,你如此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雲非墨身體一僵,靈箬趁機抽回手,對蘇葵低聲道了一句“我先去了,”便眼眶發紅,逃也似得跑開了。
餘光裡,蘇葵看的真切,到底還沒有真正看透,沉着的也只是表面浮躁的一層東西,什麼時候,靈箬能真正將心底的浮躁沉寂下去,她便也可以真正放手,不再擔憂了。
非塵面色也是極其不虞,他淡淡瞥了雲非墨一眼,“非墨,靈箬是青月姑娘的侄女,你們是何時相識的我不管,但你現下的舉動,和外頭那些街角混混、登徒子的作爲有何分別?”
若是方纔只是僵硬,這回雲非墨已經窘迫的快要擡不起頭來了,他看了看蘇葵,又看了看靈箬離去的方向,暗自惱怒自己爲何一時衝動,沒有分清身在何處,連忙誠懇至極的對蘇葵道:“青月姑娘,非墨只是一時高興,這才忘了分寸,還請青月姑娘見諒,是打是罰,非墨都願承擔。”
“前些日子,非墨初到青城,靈箬是我結識的第一位朋友,她帶我逛了許多青城的名勝古蹟,非墨亦對靈箬姑娘至真至純的性情感到欣然,我本與她相約第二日泛舟遊湖,哪知她竟一去不回,徹底失去了她的消息。我擔心她出了事,纔不能赴約,****心思焦灼,今日見到,這才做出了荒唐的舉動,青月姑娘海涵,我並非有意。”
蘇葵聽得冷嗤,豐潤的紅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理由說得冠冕堂皇,然而內心如何,早已被她窺的一清二楚。
她漫不經心的垂眸,眸光冷凝,“哦?是麼?雲公子,你是否弄錯了對象,你唐突的人是靈箬,該向誰道歉,難道還要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