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必須冷血無情，殺伐果斷的帝王，可以說鳳傾凰就算對不起這天下間任何一個人，但唯一問心無愧的人，就是她的嫡親弟弟鳳輕塵。
可鳳傾凰對他再好，卻也比不過他才短短嫁過去幾個月的妻主。
養條狗十幾年也該有感情，學會向着它的主人了吧？
然而，鳳輕塵沒有。
一代女帝淪爲階下囚，鳳傾凰不堪受辱，引頸自戮，血濺當場，鳳輕塵虛情假意的哭一哭之後，反倒安慰起鳳傾舞。
“妻主已大發慈悲開恩留皇姐一條性命，是皇姐她自己想不開，輕塵不怪妻主。”
後來，就連鳳傾凰的死，也只不過是被他用來跟凰天綾爭得鳳傾舞更多寵愛、以博取憐惜眷顧的工具罷了。
當真是——
人不如狗！
雖然那些都是鳳傾凰所經歷的背叛、心痛，並非白墨感同身受。
但對於這樣狼心狗肺、不知感恩的東西，白墨沒有半點好感，更不會有半分憐惜。
她一個眼神震懾住鳳輕塵以後，便再懶得多看他一眼，眸光流轉至碧韻臉上，眉眼如常，不辨喜怒的問道：“碧韻，身爲女官你不從帝令，玩忽職守，該當何罪？”
陛下這是責罰她不該讓皇子殿下闖進御書房。
碧韻面色未變，恭敬回稟帝王的問話，不敢有半點爲自己開脫之意，聲音平靜：“按照宮規，應罰三十大板。”
鳳輕塵一聽白墨懲罰的人是碧韻，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瞬間安定下來，皇姐素來是最疼愛他的，剛纔對他那麼兇，肯定是顧忌着在跟丞相大人商談國事。
只能說，鳳輕塵高興得太早。
白墨再問：“擅闖御書房，該當何罪？”
此言一出，鳳輕塵第一個不滿地驚叫了起來：“皇姐？！”
這下，不止碧韻微微變了臉色。
就連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不動如山，絕不插手帝王家事的容月，都忍不住擡眸看了白墨一眼，眼中掠過驚訝之色。
因爲她們都知道，陛下對她的這位胞弟是多麼的寵愛縱容。
然而，這位帝王此刻玉面無情，美麗威嚴的鳳眼裡沒有一絲溫度，絲毫看不出昔日對弟弟的疼愛。
白墨眉眼一擡，漫不經心的：“怎麼，朕的貼身女官是連宮規律令都記不清了嗎？”
碧韻心中一凜，緩緩道：“陛下，擅闖御書房機密重地，按律……當斬。”
女皇陛下微微點頭，以示明瞭，然後目光轉向鳳輕塵，端的冰冷無情，吐出的話極具不可違逆的華貴威儀：“——聽清楚了嗎？”
——當斬？
鳳輕塵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一向疼愛他，連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的親姐姐，居然有一天會對他說出這般殘酷血腥的話。
然而，他的姐姐、高高在上的女皇，眉眼之間沒有一點玩笑之意。
……竟是真的，不是在嚇唬他！
鳳輕塵面色驟然間變得慘白，顫抖着失去血色的嘴脣，蒼白吐字：“皇姐，我是輕塵啊，你的弟弟啊……”
白墨微擡下巴，鳳眼泠泠睨着他，說。
“如果你不是朕的皇弟，你以爲你還能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