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瀰漫着血的腥味,希媚兒捏住鼻子,轉身去看已經暈厥的果身女子。
青斑幾乎蔓延至腿部,女子的上身好似全被掐青了般猙獰恐怖。
希媚兒探了下女子的鼻息,確定還活着,才找來外裳,裹住女子的身體。
看着女子奄奄一息的樣子,希媚兒就忍不住怒火高漲,轉身怒瞪痛暈過去的林九言,這一看,她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那是什麼!
她剛纔不是已經揮刀砍飛了嗎,新長出來的?!
“怎麼會這樣?”
希媚兒疑惑地看墨偃。
“他……你可以再來一次。”
墨偃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幫她,或許是剛纔船艙裡的畫面刺激到他的某根神經?
希媚兒也不問他原因,揮舞着匕首,刷刷就是兩刀。
這次,她明顯感覺到手中的匕首受到了阻力,好似砍在鐵絲上似的,好在她的匕首是件寶貝,碰上鐵也能砍斷,兩刀下去,斬草除根。
希媚兒忍不住盯着林九言的身體看了好一會兒,生怕那東西就跟枯萎的小草一樣,春風吹又生。
“走吧。”
墨偃轉身要走。
“等等!”
希媚兒蹲下,小手快速地在林九言的袖袋裡掏着,嘴角壞壞地勾起。
“你幹什麼?”
墨偃忍不住問。
“我要把他身上的銀子全拿走,看他一會兒拿什麼付賬!”
希媚兒快速將銀票掏出,看清銀票上的數額,忍不住嘖嘖嘖地嘆着。
“還真是有錢,這些錢,多半都是林家老貨貪污來的,拿着這麼多銀子來青樓,虧的世人眼瞎,給他無濁公子的稱號,天下最污穢的就是他!”
希媚兒狠狠地啐一口,手指卻碰着一個小巧的瓶子。
“什麼東西?”
她拿出來,瞪眼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打開瓶塞,放到鼻下嗅。
“別嗅!”
墨偃沉聲呵止。
“怎麼啊嚏……”
希媚兒只覺鼻間全是濃的刺鼻的香味,不像花香,說不出的味道,然後就忍不住打噴嚏,打完噴嚏,她突然覺的頭暈眼花,連墨偃都看不清。
“你別晃,晃的我頭好暈啊!”
希媚兒氣急敗壞地低吼。
“你個不知道深淺的女人,是本尊在晃嗎?”
墨偃不滿地蹙眉,唸了法訣,將包裹着她的氣泡吹向岸邊。
“等一下,我還要再踹林九言幾腳。”
希媚兒掙扎着要回到船上,墨偃當然不會讓她如願,上了岸,死死地摟住她亂扭的身體。
這時在船艙外等待的人似乎發覺船艙裡的不對勁,掀開簾子偷瞄一眼,這一看,嚇地驚叫起來。
“不好啦,殺人了!”
林九言的腦子一個激靈醒來,想爬起來,下身卻痛地他雙腿直抖,他低頭一看,本就沒有血色的臉煞白如紙,差點再次暈過去。
他……怎麼會沒有……怎麼可能會這樣!
“誰幹的!快給我滾出來!”
林九言瘋了般光着身子厲聲大吼,從畫舫上立即涌下來許多人,差點把小船壓沉了。
鴇娘見到船艙裡的情形,眼珠差點瞪出來,林九言這纔想到披上袍子掩住狼狽的身體。
“公子,要不還是叫衙門的人來吧?”
鴇娘試探地問林九言。這種事,青樓常見,不過因爲牽涉到客人,鴇娘才問,可但凡碰上衙門的人,畫舫都要歇業幾日,銀子就要少掙許多,鴇娘當然不願意。
林九言哪裡敢讓衙門的人見到他此刻的情況,別說他剛剛纔弄死一個,光是他的身份就不能被官府的人見着他來這種地方。
“不用啦,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林九言快速將衣裳穿回身上,抖着腿就往外走。情況緊急,他必須趕緊回去,說不定祖父能有法子補救。
“慢着,公子,您還沒給銀子呢!”
鴇娘一聽他的話就知道他怕被人見着他來這種地方,立即像抓住小辮子般緊拽着林九言的袍子不放。
“公子,您看看我們的翠柳姑娘,可是奄奄一息,少不得還得請醫問藥……銀子你可不能少給了。”
鴇娘抖着手到林九言面前。
林九言煩不勝煩,伸手到袖袋裡,打算丟下銀票了事,奈何袖袋裡卻空空如也。
咦,怎麼會這樣?他的袖袋裡明明有十多張票子!
“怎麼,沒銀子?”
鴇娘是個人精,當即看出他的窘境,冷然一笑。
“剛剛袖袋裡明明還有十多張票子,不知爲何全沒了,該不會掉在船艙裡了吧?”
林九言說着就要進船艙,卻被鴇娘攔住。
“這位公子,我看你根本就是沒銀子吧!沒銀子,還敢來我七娘的畫舫來,你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七娘,你別把話說的太難聽,我剛纔給你的還少嘛!”
林九言勃然大怒。
“那可是你掩蓋謀殺的銀子,一碼歸一碼,玩翠柳,一萬兩,一文都不能少了。你自己看着辦吧,要麼給銀子,要麼就報與官府……”
“行了,你派人跟我回府去取銀子吧!”
林九言實在拖不得。
鴇娘也不多言,叫來兩個孔武有力的壯漢。
壯漢上來就要抓他胳膊,他默唸術法躲避,卻驚恐地發現術法完全失效,他被壯漢死死地架住胳膊,拎小雞般下了畫舫。
一路上圍觀的百姓何其多,指指點點,還有砸雞蛋的,林九言叫苦不迭。堂堂十佳公子,何曾如此狼狽過,卻不敢發作,只能用袖子掩住臉,暗暗希望,別讓人認出他來!
途中,他連哄帶騙,又許下許多銀錢兩個大漢這才鬆開對他的鉗制,遠遠地跟着他往林府而去……
哈哈哈……
隱藏在人羣裡的希媚兒笑倒在墨偃的懷裡,
真是大快人心啊!
對這樣的人渣,下手必須要狠!
雖然眼花頭暈,她硬是挺着沒肯離開,就是爲了看這場好戲。
好戲看完,她才驚覺自己的身體有多不對勁。
頭暈眼花不說,身體還燥熱的不行,她感覺自己就好似大夏天穿着棉襖坐在爐子邊,全身燙熱,身體裡還好似有無數的蟲子在咬她,癢的難受。
她忍不住扯開衣襟,撓一下脖子,卻發現根本不解癢,彷彿癢的地方不是在脖子上般,她忍不住再將衣襟扯地更開些……
“你幹什麼?”
墨偃擰眉低頭看她。
“好熱,好癢啊!你快幫我撓一下!”
希媚兒抓住他的大掌就往她敞開的衣襟裡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