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跟我較什麼真啊!”
希媚兒氣惱地拉住顧鬱的襯衣,襯衣的邊卻不小心擦着了他的傷口,痛得他倒抽一口氣。
“我就是要較真。我顧鬱雖然沒有妻子,卻不缺幫我包紮傷口的人。”
顧鬱負氣地說。
“既然有人幫你包紮,你身上的傷口爲什麼還成了這樣!”
希媚兒也怒了,該死的傢伙,都什麼時候了,還跟她置氣,他想流血而死嗎?
“我的傷口成了什麼樣子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隻關心希家工廠嗎?我都把工廠幫你奪回來了,你還不快去領你的工廠,然後離我遠遠的!”
顧鬱越說越生氣,嚯地站起來,伸手推希媚兒。
“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才願意乖乖讓我幫你包紮?”
希媚兒都要瘋了,焦急地瞪大眼。
顧鬱飽含深意地瞥了希媚兒一眼,說,“你明知道我想要什麼,何必裝傻.”
希媚兒的心颼地一緊,擰眉說,“你不就是想讓我嫁給你嗎,好,我答應你!”
以前她還可以否認自己對他的感情,可是看見他滿身的血污,她再不能欺騙自己。她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這個外表冷血,實則暖心的男人。要不是早已經喜歡他,她根本不可能讓他有機會那樣激烈地糾纏她。
感情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愛悄悄地滋生,甚至不會給你任何提示,可是當你察覺的時候,已經情根深種。
“我不需要一個不情不願的新娘。”
顧鬱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鬆動,高高地擡着下巴,要往外走。
“我是心甘情願的,還不行嗎!”
希媚兒急地大喊。
“你之前不是還死活不肯嗎,才幾天,怎麼就心甘情願了?憐憫我,還是想要感恩?在上海灘,想要感謝我的女人一大堆,不缺你一個。”
他的手已經握住了門栓,眼看着就要拉開。
“因爲我喜歡你!”
希媚兒憤怒地吼了起來,吼完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
顧鬱頓住了腳步,轉頭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
希媚兒一字一頓地說,任由他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搜尋。
“爲什麼?”
他想不通,三天的時間,他們甚至沒見過面,她卻突然轉變。
“誰知道爲什麼!我要是知道爲什麼,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喜歡上你。”
希媚兒羞憤地哼一聲。她是來完成任務的,這份愛來的太突然,還被他這樣問,她就忍不住有些氣急敗壞。
“你說的是真的嗎?”
顧鬱激動地握住了她的雙手。
“當然是真的,你以爲我會爲了幫你包紮傷口而騙你嗎?要是真地只是爲了包紮,我完全可以打暈你。”
對哦,剛纔怎麼沒想到這樣做呢?
希媚兒有些後悔,溫熱的氣息突然襲來,她的脣被他的堵住,整個人被摟住。
“你幹什麼......”
她被嚇着般掙喊着,他痛楚地抽息,她趕緊摟住他。
“你身上還有傷呢,不能亂動!”
希媚兒一臉痛惜,顧鬱雖然覺的很痛,卻笑了。
這次,顧鬱乖乖讓希媚兒幫他處理傷口。他的傷口因爲剛纔的掙扎,又流出了很多血,看着他滿身的血污和猙獰的傷口,她的淚水再忍不住流了出來。
“你這些傷是怎麼弄的?”
“我......噝......”
他正要說話,希媚兒剛好拿着酒精棉幫他消毒,傷口上被抹上酒精,痛地他一個勁兒地猛抽着氣,希媚兒的心都跟着痛了。
“你就不能小心點嗎?”
“滅掉虎頭幫幫主,搶走斧頭幫名下所有的產業,怎麼可能不受傷?”
“你說什麼,你滅掉了斧頭幫幫助?!”
希媚兒驚呆地看着他。
“希家工廠已經被斧頭幫的人全面接管,想要奪回來,必須在斧頭幫內部改天換地。雖然兇險萬分,我還是成功了。”
顧鬱一臉輕鬆,希媚兒卻心痛萬分。
“其實你不用那麼着急的。”
“你當時把話說的那樣絕,我一時氣憤,就決定幹了。”
“你個傻瓜!”
希媚兒氣惱地握緊拳頭,想要打他的肩頭一下,拳頭卻怎麼都落不下去。
“媚兒!”
顧鬱笑了,眼眸裡賊光迸射。
“看見你這樣心疼我的樣子,就算我死一萬次你甘心了。像我這樣雙手沾滿殺孽的人,根本不配擁有女人的愛。”
“你瞎說什麼呢!”
希媚兒氣惱地捏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喪氣話。
“雖然我也曾被外界的傳言誤導過,可是隨着漸漸瞭解你,我總是相信,你做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比如說殺斧頭幫的幫主。”
“你能信我,我就心安了。在外人看來,我就是個不知感恩的大壞蛋,只有很少人知道,我從一開始加入斧頭幫,就是爲了殺徐鎧。”
“你和他有仇?”
只有莫大的仇恨,纔會讓一個人這樣隱忍,就像左逸。
“我父親原本是上海灘南郊的村長,徐鎧爲了侵吞南郊的地盤,深夜帶斧頭幫的人殺害了整個村子裡的人,一夜之間,血流成河,我當時正好和三個夥伴去了北郊,僥倖逃得了一命。我們四個人發誓一定要出掉徐鎧。”
“其餘三人現在都跟着你嗎?”
顧鬱搖了搖頭,沉痛地搖了搖頭。
“沒有。當年,爲了避免被一網打盡,我們分批次加入的斧頭幫,其餘三個人都紛紛死了,我是最後一個,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輸,所以,每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我總是奮力地拼殺,博得徐鎧的信任。刀傷就不用說了,單單是槍傷,就捱了十次。”
“十次!”
希媚兒簡直不敢想象。
“這裡是最嚴重的一次。”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右腰上。
“當時徐鎧派我去滅東海幫幫主,跟着我一起去的五十人全部死了,東海幫幫主手裡拿着一把槍,槍口就對着我,我卻閉上眼,硬衝了上去,手起刀落......就是經過這次,徐鎧提升我做了堂主。”
“我的故事講完了,你會怕我嗎?有時候我也在想,爲了報仇,害死了那麼多人,值得嗎?曾今,我甚至想要退出,可是看着徐鎧殘忍地毀掉一個又一個家庭,只爲了滿足一己私慾,我就繼續堅持下去。大家都是人,爲什麼要互相殘殺,爲什麼不能給他們一條生路,非要殺老人,賣女人呢?”
顧鬱的下巴衝門外努了一下。
“這個四合院裡的孩子會變成孤兒,都是因爲徐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