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力母子擔心林府的人會對他們不利,中途悄悄逃走,大力的娘卻在路上病了。這人一病,銀子很快就花光了。大力娘又不放心大力去城裡掙錢,大力只能裝成土匪打劫過往的客商。
好在大力沒有總共就打劫過一個富商,得了一百兩銀子,才維持的如今。不過,看大力傻呵的樣子,那一百兩多半也是富商看出了大力不是真正的土匪,隨便給點銀子打發他,這纔沒驚動官府。
“好一個劫匪,朗朗乾坤,竟敢攔路打劫!”
希媚兒和大力正聊着,身後傳來一把熟悉的男聲。
希媚兒愕然地轉頭,“怎麼是你?”
“這裡是去京城的必經之路,看見本公子,有何怪哉?”
林公子一手背在身後,緩步上前,視線卻緊盯住站在希媚兒身邊的大力,“識相的,趕緊放開這位姑娘,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本公子不客氣!”
他以爲她被人打劫了?
希媚兒的心突然覺地暖暖的。難道他一直有派人跟着她,還是他一直跟着她,否則怎麼會如此巧遇?
“是我的熟人,你不用如此緊張。”
爲免腹黑貨出手傷了大力,她趕緊解釋。
“熟人?”
林公子皺了皺眉,走近了,纔看清是大力。
“既然不是土匪,就不要擋路。”
林公子用扇子輕推大力的肩膀,大力竟然被推的後退好幾步。他的視線又看了下她的驢車,似乎有話要說,看見她臉上有些微怒的表情時把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
希媚兒確實有些氣憤,因爲他推大力時,臉上帶着一種淡淡的鄙視。大力是她在這個時空唯一的朋友,他鄙視大力,就是鄙視她。
“大力,幫我趕車,免得擋了人家的道兒!”
希媚兒越過腹黑貨,拉一下大力的袖子。
大力樂呵地答應一聲,抱着驢的脖子,往路邊拉去,讓出足夠寬敞的路來。
林公子從鼻子裡輕哼了一聲,回自己的馬車上去了。
雖然遇上腹黑貨,希媚兒卻沒改變去京城的計劃。她讓大力把他的娘接了來,一起同行。大力的娘看見希媚兒,淚水嘩啦嘩啦地往下墜。
希媚兒也不小氣,在最近的城鎮休息了三天,拿銀子買了最好的藥,給大力的娘治病。
在鎮上修整時,大力的娘都一副有話要說的神情,可是真地面對希媚兒,又支支吾吾地不敢說。
“大娘,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看她便秘一般的神情,希媚兒都覺的難受。
“希姑娘,大娘是個俗人,有些話可能糙了點,可是我也是沒辦法。”
大力的娘終於鼓起勇氣,打開話匣子,反而順溜了,“之前你不是說要給我們母子一個吃穿不愁的生活嗎?如今我們又遇上了,你看這......”
原來是擔心她會把他們再次丟下啊!
也怪她,這些天一直沒說會不會帶他們一起走。
希媚兒瞭然地點頭,“大娘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力以前是救過我,可是我教了大娘製陶的技藝,又用自己的自由換取林公子的援手,救命之恩也算還過了。所以,我們之前其實已經兩不相欠。”
就算她真打算帶着他們母子,有些話也是必須要說清楚的,免得以後出問題。大力是個實誠孩子,倒還好,大力的娘確實個心眼兒賊多的,一個弄不好就要在暗地裡撥打自己的小算盤,她若不讓大力的娘知道她不是個事事都願意吃虧的人,可不行。
大力的娘有些失望,臉色微白,賠笑着說,“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姑娘之前不是答應的麼?”
答應過,就要被他們鎖一輩子嗎?
再說,她的靈魂早晚都要回去系統,難道也讓委託人被他們母子纏着一輩子?
“大娘,您都是半百之人了,這樣糾纏着一個小姑娘,覺的合適嗎?”
大力的娘臉刷地紅了,垂着頭說,“不是我們想纏着姑娘,而是......我經歷了這次的大病後,實在不放心大力。萬一我一個不測,離開了,大力那個傻孩子可怎麼辦啊?”
說着大力的娘掩面輕泣起來。
若只是擔心大力,希媚兒覺的還情有可原,可看大力孃的樣子,恐怕只是想抓住她這根救命稻草不放罷了!
“雖然大力對我的救命之恩我已經報過了,可我們畢竟是熟人,您的身子又沒大好,總不好就這樣丟下你們。我這次是要去京城開鋪子的,需要夥計,我一會兒擬一份契約,僱大力爲夥計,每月給他二十兩的月錢,這樣以來,你們母子也就不用擔心收入問題,您也可以在家裡休息。”
反正都要僱夥計,大力其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做夥計?!”
大力的娘有些不開心。
“怎麼,不願意麼,那就算了,我還是留一些銀子給你們,就此別過吧!”
希媚兒冷下臉。
“不是,姑娘別誤會......夥計就夥計吧!”
大力的娘趕緊改口。
就這樣,希媚兒帶着大力母子一同趕往京城。這次,一路上,大力孃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希媚兒只當沒看見。
經歷過一次金七爺過河拆橋的事情已經夠了,她不會再和有野心和算計的人合夥,那樣做,既苦了自己,人家還不一定感謝她。
進城的時候,希媚兒再次撞上了那張熟悉的面孔——腹黑貨!
“你怎麼如今纔到?”
正常來說,他應該早三日到纔對。
“本公子家大業大,到處都是鋪子,當然會耽擱,管你何事?”
林公子鼻孔朝天地領着人從希媚兒面前走過。
切,鋪子多了不起!
要不是她急着完成任務,留下來好好發展,用不了十年,鋪子比他的還躲!
希媚兒不屑地哼一聲,跟着進城。
“我就說才月餘不見,怎地就像變了個人般,原來是有了攀高枝兒的心,可惜,妾有意,郎無情啊!”
大力娘嘟嘟囔囔地說着幸災樂禍的話,還冷笑一下。
希媚兒有種被蜜蜂蜇了的刺痛,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遇上這樣一個大媽。
“希姑娘,你別介意,我娘......她這些年過的是在太苦了,一心想讓我好,卻有沒有辦法......”
大力想替自己的娘解釋,可是腦子太空,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生你娘氣。”
她纔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生氣上面,大不了以後不見大力的娘就是,給他們母子遠遠地租一間房子住,就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