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依說着就走了,那個小販則是站在葉瀾依的身後,說着姑娘慢走。
看來裡面的人似乎並沒有發覺自己是鬼魂,他們都還以爲自己還活着,男耕女織。
這是葉瀾依在城郭裡走了幾圈,而得出來的結論。
一切都很正常,他們就和正常人一般,樸實生活着。
他們身上並沒有一絲怨氣,葉瀾依猜測應該是影子將他們的怨氣全部吸收,據爲己有了。
葉瀾依沒有發現異常,正準備走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讓她止步。
那是一張非常熟悉的臉,葉瀾依驚詫不已,她趕緊跑過去。
抓住那人的衣袍,她急急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張臉竟然和委託人要找的道士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姑娘,我一直生活在這裡。”那人錦衣華服,葉瀾依突然的動作讓她萬分疑惑,“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葉瀾依一聽聲音,是個女人。果然是她認錯人了,“對不起,因爲你長得太像我的一個朋友了。”
“像你朋友?”那人笑了笑,“這天下除了我弟弟,大概也沒能和我相像的人了吧。”
“你弟弟?”葉瀾依抓住這個訊息,“那麼請問你弟弟去哪裡了?”
“我弟弟被茅山高人收做徒弟,沒在家裡。”那人笑了笑,“姑娘問這麼多作甚?”
“我…我是他的一個朋友,他是我恩人,我想尋他報恩。”葉瀾依十有**確定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她要找的人的姐姐,只不過他的姐姐怎麼會在這裡?
“這樣啊,那我也沒有辦法,我弟弟大概還需要很久,才能夠學成歸來,我已經等了好幾年了。”
女子說着難過地皺了皺眉。
葉瀾依沉默,隨後她才寬慰女子,說道,“別急,總會等得到的。”
“嗯。”
葉瀾依見她進來的時候也不短了,她趕緊對女子說,“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女子她點點頭。
出了拘魂珠,葉瀾依還沒站穩,突然一道黃符直朝她的面門襲過來。她根本來不及躲,就被黃符困得死死的。
“你是誰?”楊蒙此時已經醒了過來,也許是胸口太過疼痛,他捂住胸口坐起來,說話說得費力。
葉瀾依無奈翻了個白眼,她心下無語,“你說呢,連黃符都貼出來了,還問我是誰?我當然是鬼了!”
“我知道。”楊蒙咳嗽一聲,他說得艱難,“我是問你叫什麼。”
“你想做什麼?”葉瀾依警惕說道。
“想超度你。”楊蒙他說,“我算了算,你死的很冤枉,不過你仇也報了,可以允許我超度你吧。”
“誰說大仇已報?道士,我勸你別瞎算。”
穆錦霖還活着,委託人要找的道士還沒有找到,她哪裡就報仇了,了卻自己心結了?
“閻王都叫我了卻自己心結,你有什麼資格來插手?”
“我只是不想你手上沾染更多的鮮血罷了…”
楊蒙皺眉,他似乎在勸誡葉瀾依。
“我謝謝你。”
葉瀾依翻了個白眼,“藤藤,撕了它!”
楊蒙還沒有反應過來,葉瀾依身上的黃符便被一根翠綠的藤條扯下來。
楊蒙見此眸色深了深,“你這是什麼東西,竟然會聽你的話。”
“寵物。”葉瀾依白了一眼楊蒙,然後葉瀾依拍拍手就徑直走出了洞門。
此刻天色已黑,黑夜明星沉沉,葉瀾依行走在樹林間,清涼的晚風非常舒服,她抱着藤藤緩步而行。
葉瀾依當然不是直接把楊蒙丟了自己一個人走了,楊蒙畢竟傷還沒好,況且林茵茵在投胎前,讓她替她照顧楊蒙,她已經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其實算起來林茵茵欠了她兩個人情,鬼鞭抵了一個,一是林茵茵試圖殺她,而後因爲她救楊蒙,林茵茵欠下人情。
二是林茵茵將楊蒙託付給她照顧,這又讓林茵茵欠下人情。
葉瀾依倒不是計較這個,她是想可否在楊蒙康復過後,她就不用再照顧楊蒙了?畢竟她不喜歡別人跟着,也不喜歡跟着別人。
葉瀾依只覺得萬分苦惱,她摘了幾個野果帶給楊蒙,想想楊蒙應該餓了很久了,摘回去給他充飢,萬一把他餓死了,她就不好交代了。
剛回山洞,楊蒙似乎很驚訝,他沒想到她會回來吧。
他以爲她會一走了之,丟下病號兒的他。
葉瀾依懶散地走過去,把青澀的野果丟給他,“接好了,吃點填飽肚子吧。”
“據說修道之人只吃素,所以我沒有給你弄葷菜,你將就下吧,也許很難吃。”
葉瀾依這麼說着,楊蒙臉色羞紅,他沒想到自己揣測竟被生生打臉了。
“謝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葉瀾依本來想調侃一下楊蒙的,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不客氣。”
葉瀾依她盤腿坐下,她本來就是強撐着的精神,現在沒什麼事兒了,她倒是放鬆了不少。
她有些虛脫,也許是因爲和影子戰鬥,耗損過大,她不過片刻便安靜下去。
楊蒙他忍着胸口的劇痛坐直身體,不過這一個動作,便讓他冷汗直冒。
洞裡一瞬間安靜下來,沒有光,他根本看不到葉瀾依,只憑着葉瀾依陰溼寒冷的氣息,他能夠知道葉瀾依就坐在離他不遠處。
爲什麼不是茵茵?楊蒙心裡苦澀,他明明有感覺到林茵茵的存在,可是爲什麼他醒過來根本沒有發覺她的存在,這是爲什麼?
林茵茵根本不想原諒他?他就知道,當初他迷了心竅,做了那麼讓她崩潰的事兒,他又有什麼資格讓她原諒他?
不過葉瀾依應該是林茵茵留下來照顧他的吧,林茵茵還是那麼善良,一如他初見她般。
他將手裡的野果放下來,他此刻並沒有任何想吃東西的心情。
茵茵,你去了哪裡?
這幾十年他都在尋找林茵茵,當年林茵茵被練做傀儡,去血洗了林家過後,林茵茵因此失蹤。
楊蒙從此再也沒有見過林茵茵,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他這幾十年從未放棄,好不容易感覺到她的氣息,一醒來發現不過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