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涼薄如水,樹影婆娑間,輕輕的傳來了腳步聲。
韓池乖乖的被白酒牽着手,跟着她一路往前走去,白酒是在深更半夜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裡的,她說要帶他走,他就乖乖的跟着她走了,也不多問一句是要去哪裡。
前方有一隊巡邏的禁衛,白酒急忙拉着韓池躲在了一個假山後,等到那一隊人走了,她才鬆了口氣,回頭見到的是韓池一張淡定的臉,她頗爲好奇的問:“你就不怕我帶你去什麼有危險的地方?”
“我會保護你。”
白酒被他的回答也弄的呆了一下,隨即她就歡快的笑了出來,兩隻手捏了捏他臉上的肉,她心情不錯的說道:“放心吧,我們不去什麼危險的地方,現在宮裡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我得帶你出宮。”
白酒算是瞭解長公主的人,長公主不喜歡韓池,更不願意讓白酒嫁給韓池,長公主認定了的事情是沒人能改變的,就連白酒也不能,而長公主向來喜歡用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所以在韓池出事之前,白酒就溜進了宮裡。
她有永安帝之前賜給她的令牌,只要她想,隨時都能進宮,那時候的她拿到令牌不過也是想着萬一哪天有用就留下了,沒想到還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白酒的馬車就停在宮門之外,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能很是順利的帶着韓池離開京都,但是總要試試,以永安帝對長公主縱容的態度來看,她很擔心最後是永安帝讓了步,把韓池的生死交給長公主。
前方的走廊上傳來的重物落地的聲音讓白酒與韓池的腳步一頓。
就在那燭光昏暗的角落裡,一個摔倒的人沒有迅速的從地上站起來,他一手握拳重重的錘在地上,盛怒之後,就是氣餒悲涼。
自從失去了雙眼,趙沐其他方面的感覺卻變得異常靈敏了,他沒有痛苦多久,很快就回過頭,警惕地問:“是誰在那裡?”
白酒看到了趙沐一雙眼睛上蒙着白布,他的傷口還沒好,這幾天來,他也還沒有適應黑暗。
趙沐沒有等到迴應,嗤笑了一聲,“怎麼,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人嗎?我現在不是太子了,你們這羣趨炎附勢的人就原形畢露了!”
聽他話裡的意思,只怕他這段時間沒少受人的白眼。
白酒並不想搭理他,她拉着韓池的手繼續往前走去,繞過趙沐的時候,卻忽然聽到趙沐直覺準確的來了一句:“白酒,是你嗎?”
白酒下意識的停住了步子。
趙沐站了起來,他胡亂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冷哼一聲後說道:“果然是你。”
他就算再落魄,也絕對不會在敵人面前露出自己落魄的樣子。
白酒仔細的想了想,她好像並沒有對趙沐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反倒是趙沐從一開始就因爲永安帝有意把她與他賜婚的事情,而敵視白酒,可是永安帝要賜婚,這也並不是白酒的錯。
所以現在趙沐成了這副模樣,白酒對他也生不出同情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