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豔緋魚身,曼妙有致的玲瓏曲線,絕美到屏息的嫵美容顏。
相比先前,杜忡在天牢見到時,還要美上幾分,令人久久移不開視線。
然而與美產生極大的反差,卻是那裹着紅紗,溢出鮮血的雙臂!
倍受火刑之苦的杜忡,落在那雙滿是血痕的纖細手臂,心中冒出無數個疑問。
可他張了張嘴,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最後只能苦笑看着她,眼角留下悔恨的淚水。
*
“你是……?”
衆人怔怔望着她,不敢置信的出聲。
“吾是鮫人,爾等取吾血肉與魚鰭,用以熬製長生湯的南海鮫人。”
蘇迷睥睨着他們,神色愈發清冷。
“你有何法能解毒?”万俟卿洛忽而出聲道。
“催動吾的內丹,便能爲爾等……其中一人解毒。”蘇迷的聲音,幽幽渺渺,卻如魔音傳進衆人耳中。
但——
他們這麼多人,她卻只能爲其中一人解毒……
倘若鮫人的內丹能解毒,又能容顏永駐,那他們是否可以再度出發南海……
就在每個人各懷鬼胎,都想成爲被解毒的那一個,蘇迷再度幽幽開口。
“爾等擒捕吾之際,便觸動南海結界,除了吾,不會再有任何鮫人出現凡間,若爾等繼續執迷不悟,吾立即自爆,與爾等同歸於盡!”
少女的聲音,愈發冷厲而森寒,不禁令人打起了冷顫。
見衆人紛紛忌憚皺眉,蘇迷又道:“除了此法,吾還有一個法子。”
“何法?”
“一年爲爾等解毒一次,直到七七四十九年之後,爾等體內之毒,便能盡數解除。”
話落,所有人皆陷入沉思。
雖然他們都想成爲被解毒的那一個,但這其中有別國的皇子,曜辰的國君,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以下犯上!
万俟卿洛眸光微深,顯然意識到她的最終用意。
衾薄脣角勾了勾,万俟卿洛啓脣道:“依你所言,本王同意此法,爲了保證你的安危,從今日起,本王賜予你無上的權利,任何人對你不敬,便是對本王不敬,便是跟我曜辰爲敵,我曜辰,必誅之!”
蘇迷的視線,落在万俟卿洛的臉上,脣角微勾,溢出一抹意味深長冷笑。
他雖是個癡情種。
她卻無法苟同,他利用桐梨與杜忡,掀起這場風波,以此引出那人。
但正因爲這份癡情,恰巧能被她所利用,才更好的完成任務。
思至此,蘇迷笑意微斂,揚手便催動內丹,一縷極淡緋紅流光,梭然鑽進万俟卿洛的眉心。
万俟卿洛的面色,立即好上幾分。
衆人見此,心中頓時一喜,紛紛涌上前,當下便讓她幫他們施法。
蘇迷冷眼睥睨着衆人,輕輕搖了搖頭:“吾每隔一月才能施法。”
“那下一位治療的是何人?”有人問。
蘇迷睫羽輕眨,道了句“隨緣”,又看了眼被燒成白骨的杜忡與桐梨,旋即消失在半空。
*
原先。
衆人唯恐蘇迷會消失不見。
誰知次日便收到消息,說是七日後,女鮫人要與清幽居的少主微生漾成親。
得知此消息,整個蒼穹大陸瞬間躁起來!
新婚之日。
各路身份不凡的美男,齊聚一堂。
見到黑市之主與地府冥王,焰蛇王與金翅鳥,兩個模樣可愛的小正太時,蘇迷頓覺得眼睛與心靈得到了洗滌。
實在太養眼了!
然而當她見到微生漾的父親,瞬間覺得,前面那些全是浮雲,唯有眼前的男人,纔是真正的盛世美顏!
“迷迷!你再看我老子幾眼,那惡婆娘一準將你的眼睛挖出來!”
微生漾見她一直盯着自家老子看,瞬間打翻了醋罈。
蘇迷回過頭,雙手捧住他的臉:“那可是我未來的婆婆,以後不能這樣稱呼,嗯?”
“你親親我,親親我,以後我便不這般喚了。”
微生漾嘟起嘴,討吻的模樣,印在蘇迷眼裡,笑意微微加深,傾身便吻住他的脣——
“你這臭小子,新婚當日不能見新娘,誰讓你進來的,趕緊給老孃出去。”
兩人的脣,還未成功觸碰,一道慵嬈嗤聲忽而響起。
蘇迷快速放開微生漾的臉,望向眼前豔若桃花,看上去與少女相差無幾的女子,微微愣怔片刻,而後頷首行了禮:“見過婆婆。”
“瞧,還是小迷迷懂事,哪像那臭小子,一點禮數都不懂。”
罌初瞥了微生漾一眼,來到蘇迷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小迷迷長得真不錯,婆婆甚是喜歡……。”
她用拇指摩-挲着,蘇迷光潔細嫩的下巴,由衷感慨道:“皮膚真是滑,真是越看越喜歡。”
“放開!惡婆娘!她是我的!”微生漾當下便吃了味,衝上去將蘇迷奪回,緊緊抱在懷裡,防賊般瞪着自家孃親。
罌初撇了撇嘴。
剛想說些什麼,微生漾忽而高聲道:“老傢伙,孃親又調-戲人了,你快來管管!”
“你,臭小子!”罌初憤憤瞪向他,轉身便要離去。
這次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絕不能被家裡那個老醋罈,抓住她的把柄,否則還不知幾十年或是幾百年,才能再出來呢。
罌初這般想着,誰知一出門,便被詭香四溢的男人,報了個滿懷。
“小喵兒,你又不乖,信不信本尊這便將你帶回去。”
“別別,大墨墨,人家好不容易纔出來一次,好多舊友都沒說上話,今日又是咱們兒子成親,你總要給我個面子嘛~~。”
罌初本以爲,嫁給微生熠墨後,應該能翻身做主,誰知他迴歸真性情後,變得一點都不可愛。
只有每回情-動時,才能讓她欺負幾回,可最後累慘受欺壓的——還是她!
哎,禽-獸果真還是禽-獸!
不過,罌初的撒嬌大法一出,微生熠墨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黑着一張醋夫臉,緊盯着她與万俟卿洛、冷旎夭等人敘舊。
直到,罌初走向黑市雲家主雲念,輕笑着,說了聲久違的“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雲念眸光閃爍,下意識答了一句。
誰知下刻,微生熠墨便皺了眉,當着衆人的面,將罌初打橫抱起,迅速離了場。
雲念看着遠去的身影,如霧縹緲眉眼間,漸染幾縷落寞與苦澀。